杜铃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把脑袋靠到宝川的胸间,问道:“那,我哥呢?“
“魏波哥吗?”宝川说,“刚才我讲过了,魏波哥天生就是块当头头的料。喏,让他当指挥员最合适,做个参谋什么的也不赖。他有胆有识有组织能力,满肚子文章,有带头表演的艺术,人又勇敢,又足智多谋……你不知道,这次救出庆哥,就是他布下的‘八卦门阵’……”
“啊!”杜铃无比兴奋地说,“我哥同我说,黛丽姐也搭救过他呢。”
“那是在我被抓进警署看守所第二天,”宝川回忆道,“魏波哥正暗中串联营救我们的人,突然被军警发现了,因为他是那次发动、组织集会、游行示威的头头之一,反动派早就注意他了……反动军警把他追逼到西城墙脚,眼看他就要被捕——因为西墙那儿没门——幸好黛丽姐骑马赶到西墙后面、用绳子把魏波哥救出来了……魏波哥脱险后,继续组织营救活动,我也是多亏他组织营撤才得以脱身的……”
“哦,原来是这样!”杜铃说,“你说那些反动军警他们不也是人吗?为什么还要抓人?”
“我爸爸不也是人吗?“宝川反问,“为什么他还要抓庆哥?……好妹妹,这就叫做斗争!好人、受压迫的人、热爱祖国的人间那些坏蛋、吸血鬼、卖国贼斗……”
杜铃问:“宝川哥,那他们把你们抓去,听说还会被砍头的昵你们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害怕?怕什么!”宝川理直气壮地说,“为了祖国光明的未来,为了劳苦大众得解放,丢了脑袋又有何遗憾?!再说,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难道就不敢同他们斗?就斗不过他们?”
宝川正说着,突然猛喝一声“——哩——喳”勒住马缰。
他们只顾讲话,对马儿何时偏离栈道,走进了莽莽草原里毫无察觉……
“哎哟!这老马先生悄悄把我们领来逛草原了!”宝川逗趣说。
二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那才好呢!”杜铃望着这荒芜的草原,望着一脉无垠的蓝天,高兴地说,“它有心,我们有意。让它多走一会,我还要听你讲呢!“
杜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放松,这么畅快,这么让她感到全身舒坦。
“你对这些也感兴趣吗?“宝川看着杜铃那么纯洁的脸蛋,问。
“嗯!”杜铃认真地点头。
刑嗣昌觉得晦气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卑贱的臭马夫,竟然像吸铁石一样,死死吸住他的宝贝女儿的心。而且不仅吸住黛丽,还把他一笔巨额的资金也给吸去了……
他恨得直咬牙,虽然经历这次草原丑闻之后,他作为寻衅肇事者受到了舆论的指责,也遭到二姨太沈静、黛丽和宝川的强烈批评和谴责、面临内外交困,四面楚熬使他暂时不敢、也不可能采取任何过激的行动,去否认并阻止青年马夫与黛丽的亲密关系。
但是他疾贫如仇的恶性,是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和改变的;相反的,他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仇恨着和窥视着,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就放出恶魔,使青年马夫的美梦彻底化为泡影……
然而,这对于正处在热恋中的情侣——青年马夫庆生和邢府大小姐黛丽,怎能晓得灾难随时随地可能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或在茫茫浩瀚的草原上,或在巍巍嵯峨山崖岭壁之巅,或在景色凝人的深谷幽泉之畔,或在古木苍茏的静谧树林之中……
他们的志趣是那样相投,如鱼得水;他们的喜好又是那样吻合,时而纵骑竞逐,时而并肩围猎,时而跋高涉潭,时而相逐嬉戏,他们的友谊是那么融洽,花前月下诉不完的满腔幻想;他们的爱情又是那么深邃,江岸泉边倾不尽的肺腑之言……
暮秋带来的暴雨把山林川涧洗涮成一幅绮丽景观。山洪在进发,瀑布在澎湃;空贯长虹如链,峦林尽染;绿茵覆盖如涛,河山生色。在那谲秘而偏僻的山间,是一澈明净的清泉,泉水耀濯见底,光洁晶莹,亮如镜泊。这世外深潭,是庆生和黛丽常常沐浴嬉娱之所。
现在,这对如胶似漆的伴侣正在潭里作跳水比翼!矗立深潭之边的峭壁,成了他们理想的天然跳台。只见黛丽冲向前几步一跃,从高高的石台上弹了起来,两手抱膝在空中做了个前滚翻,接着自然舒展双臂,如海鸟俯翅,两脚伸直插入水中,只听“扑“的一声微响,水面只溅起些许浪花,脚尖斗出个脸盆般大的旋涡,一圈一圈地向四面扩散…。
黛丽钻出水面,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红润的脸儿露出兴奋的神采,频频向石崖上的庆生招手点头;庆生于是照着她先前的动作,恰如其分地模仿她的跳水姿势跃入水中……
他们在水中追逐戏游,黛丽不停地用手掌向庆生拨水,庆生佯作失败,潜人水中向前泅去,逗得黛丽吃吃笑着,在后面猛扎猛追……
突然黛丽的腿被从水底伸来的手捉住,接着,整个人在水中被托举了起来--“哈哈!这回看你往哪里跑?’,庆生笑着说,他将黛丽举着,走出水潭,走向岸边。黛丽边挣扎边道:“你,你偷天换日!“
“不对,这叫做水中捞月!”
“哎,算你能!月亮给你捞上了……”黛丽停止了挣扎,笑着说。
庆生把她放到怀里,吻了一下,说:“对!月亮就是你,你就是月亮!我的月亮!”
黛丽从庆生怀中挣脱出来,情绪高涨,说:“走!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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