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虽然伴臣时日不多,但臣很是惦念她。现在不过几年便要重娶一门进府,不光委屈了人家姑娘,更是让臣对不起昔日贤妻啊。”
不得不搬出你来了。刘颐一边做出悲戚之色,一边心里暗暗对着那位“殒命”的王妃抱歉。
谁知王皇后叹了口气劝解道:“我也知道这事情,说到底还是那孩子没有福气,享不了齐天之福。如今昔人已逝,你如此深情已经算对得住她,若她还在世,怕也是心疼你至今一人茕茕独立。再说陛下与我看中的那姑娘,对你也是一片深情,嫁与你已经是她一生所愿,何谈委屈?”
说着笑问道:“说了这许久,你也不问问本宫,陛下为大殿下看中了谁家女儿?”
王皇后宣他来之前就查了查这位恪王妃的事,虽然不大清楚具体情形如何,但并不把这女子放在眼里,心想这女孩儿去世的早,刘颐与她能有多少情谊?再说有情谊又如何?皇家子孙哪个定下的婚约是凭情谊二字成的?
刘颐还欲推辞,王皇后又安抚他道:“年轻儿女家,总是不好意思的,本宫虽是宫里的老人,但也明白你们小一辈儿脸皮薄。你羞问是谁,我便说与你听,莫说这闺女配不上你,如不是我家刘蒨与人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可是早撮合了他两个。要说起来,这姑娘你也是见过的,算是京城里一等一的美人儿……”
刘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她说着,只欲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头脑模糊间,只听清了两字:刘蒨。
他忽的想起前几日碰面时刘蒨与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舍弃你之前,先得把我舍弃了。
又想起许多年的那一个弥漫着酒香的月夜,他嘟嘟囔囔的跟自己说,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脑海中又浮起那块碎了的恪王玉佩,边角的裂纹被磨得圆润,分明就是有人把它长期珍藏在身上的原因。
刘颐忽的觉得害怕。几年前他能够把持住自己的神思,不为所动;刚回京城,刺杀襄王失败后,他也能平静的把玉佩还到刘蒨手中,心无起伏;然而几天前,刘蒨温润的声音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明明白白的觉得自己的心骤然急促的跳了起来。与其说是迁怒刘蒨,不如说是害怕这种感觉,所以才夺门而出,离。
至于害怕什么,他心里也有个大概,他也清楚若是刘蒨对他依然抱有几年前那夜说出的想法的话,他必须动手斩断一切可能。刘蒨有此想法就已经是错误,他若是……若是反爱上自己的兄弟,那便是足以挫骨扬灰之错了!
王皇后说什么?成婚?刘颐恍然从混沌的神思中拉出一丝清明。
若是成婚的话,他二人就再无可能了吧?刘蒨也就能死心,他也就不用再害怕自己背弃人伦、道德了吧?
王皇后看到刘颐忽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好。”刘颐沉声答道。嗓音沙哑,却坚定果决。
他见王皇后愣怔着,估摸她还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便又重复道:“好,一切单凭父皇与皇后安排。”
王皇后这才回过神了,意识到刘颐说了什么不由得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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