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蔚萱有些不忍,伸手扶住谢若鱼摇摇晃晃的身子:“你还好吧?”
“我好得很,不用你管。”谢若鱼冷笑了下,狠狠甩开任蔚萱的手,跌跌撞撞的往马路对面走去。
任蔚萱皱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快走几步跟上谢若鱼,与她保持着两步的距离。毕竟今天发生的事她也有责任,如果谢若鱼出了什么事,她良心上会不安。
就在刚才,她从阳台走回会场,发现礼服边有点褶皱,于是边走边低头整理礼服。谁知道好死不死撞上了谢若鱼,谢若鱼手中的酒杯一个倾斜,猩红的液体华丽丽的倒在了她的胸前。她几乎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吼出了声:“没长眼睛么?”
“貌似是有人自己撞上来的吧?”谢若鱼把酒杯放进侍者端着的盘子里,抽了张纸巾仔仔细细的擦着手,皮笑肉不笑的望向眼前这个炸毛的女人,“不知道是谁没长眼睛呢。”
“你······没教养!”任蔚萱气结,胸前黏黏腻腻的滴着红酒,她也懒得和谢若鱼计较,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谢若鱼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我是没人教,但是也用不着你操心!”
任蔚萱心里一惊,脚步停在了原地。她怎么就忘了谢若鱼没有妈妈这件事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分明是在谢若鱼伤口上撒盐,她一定是疯了才会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胡言乱语。任蔚萱咬咬牙,努力撇去心上的不安,想要开口和谢若鱼道歉,可是在看到谢若鱼看她的眼神的时候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就像你在人家的心上狠狠刺了一刀,事后又装作很歉疚的样子去关心慰问,就算人家愿意领情,但是伤口留下了就是留下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跟着我干什么?”谢若鱼猛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冷冷的望着任蔚萱。
任蔚萱没反应过来,差点就撞了上去,赶紧退开几步。
“我不想你出了什么事警察找到我头上。”任蔚萱知道自己不是,可是话出口就变了味。
“呵呵······”谢若鱼冷笑出声,有些好笑任蔚萱的逻辑,“我好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吧。”
任蔚萱沉默,把尖锐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什么可说的了?那我走了,你别再跟着我。” 谢若鱼抹了把脸上冰凉的泪痕,转身离开。如果在这之前她还千方百计的想要挖任蔚萱出来好好出口恶气,那么现在她只想离她远远的,她承受不起那些伤人的话。自从意识到自己又要变成一个人的时候起,她就开始害怕听到这些话,因为这些话会时时刻刻提醒她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任蔚萱愣怔的看着谢若鱼踉跄的背影,不受大脑控制的加快脚步跟上谢若鱼,伸手拉住了她:“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我没听错吧?”谢若鱼错愣的回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任蔚萱,她以为在任蔚萱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反正已经道歉了,接不接受随你。”任蔚萱勾了勾唇角,松开抓住谢若鱼的手。
谢若鱼气结,这女人怎么连道歉都可以说的这么讨厌,一副好像“我施舍你”的样子,她果然不该对眼睛长到天上的任蔚萱抱有任何期待。
“说得好像你施舍我的一样,我不稀罕你的道歉。”谢若鱼挑眉,甩了甩被任蔚萱捏疼了的手腕。
任蔚萱看到谢若鱼的手腕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心里一惊,她居然下手这么重,好像有点过分了。
“那你要怎样?”
“恩······”谢若鱼偏头想了想,既然任蔚萱主动示好,她也就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倒不如趁机耍耍她,“陪我去喝酒。”谢若鱼在唇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就这么简单?”任蔚萱不确定的看向谢若鱼,可是这笑容是怎么回事?任蔚萱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颇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事实是,就这么简单!
谢若鱼带任蔚萱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和“魅夜”不同,这家名为“过客” 的酒吧有着远离喧嚣的宁静,轻柔的钢琴曲缓缓的回旋在酒吧上空,木质的桌椅摆放的很整齐,每一张桌子都有屏风隔开。吊灯是百合花的形状,昏黄的灯光柔和的打在屏风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任蔚萱有种错觉,这里根本就不是酒吧,而是匆匆旅人的另一个家,难怪叫“过客”,任蔚萱笑了笑。
谢若鱼走到吧台边很熟络的和酒保攀谈了几句,然后领着任蔚萱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酒保很快送上了酒,很好看的颜色,粉红中透着淡蓝,任蔚萱拿过酒杯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轻抿了口,酸涩又辛辣的液体随着喉咙一路往下,任蔚萱被刺激的差点落出泪来。猛的张大嘴巴,拿手扇了扇,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谢若鱼有些奸计得逞的看着任蔚萱,一脸欠扁的笑意,优哉游哉的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拿起另一杯同样颜色的酒不紧不慢的喝着。
任蔚萱有些惊讶谢若鱼的淡定,随即从她的脸部表情看出“你被耍了”这四个金灿灿滚烫烫的大字。任蔚萱气的差点把杯中的酒泼向该死的谢若鱼。
谢若鱼憋着笑偏头看向窗外,故意不去看头顶快要冒烟的任蔚萱,忽然之间什么气都消了,恩,总算扳回了一局。谢若鱼在心里偷偷给自己点了个赞。
哼哼,想捉弄我!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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