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新生怒道:“娘的,你小子是怎么说话的?我不但是保長,还是你的叔叔。”
那汉子哼了一声道:“还懂点人味。”
那汉子挑起水担子忿然而去,魏怀新也得意起来,自言自语道:“一山难容二虎,有我魏怀新在,(其实他只是一条驴)就容不了他魏振亚在这一带出没,好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赌博,下馆子都可以自由自在,没有人来打我的黑枪喽,我这才熬出个头来,哼,走了不来,永远不回来才遂我意。”
这个不知死的砍不死高兴不得了哼起小曲儿: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他心花怒放地向村西头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天色不好,月光很暗,胡居文的屋里还亮着灯,灯下胡居文正陪着魏振亚,朱光亚,曹克勇在说话。
魏振东也从另外一组调来,夜里也刚到。
魏振亚道:“看他们热火劲,其实分手没多久。”
魏振东道:“自从瓦房店分了手,我无时不在想念你们,太想念你们了,尤其是想念纪从海,要不是今夜有任务,我一定得去古邳找我那最要好的老伙计不可。”
这时胡居文的两个侄子跑来,他是奉其叔父的指意在盯哨的,时时监视着魏怀新的一举一动,他们报吿:“砍不死在秃子家里赌钱。”
魏振亚当即决定:“魏振东与胡居文在村外打援(防止保丁来援)苏光亚,曹克勇越墙入院,尽可能当場击毙,我死守大门,开始行动。”
雷厉风行,这就是魏振亚他们的战斗作风,说干就毫不犹豫,他们立即行动起来。
那时夜已二更,魏振亚他们已接近了这户人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从院内走出一个人来,大声发问:“什么人,干什么的?”
他这一喊叫惊动了屋里的人,尤其是砍不死魏怀新,如惊弓之鸟,立即翻墙跑了,苏光亚,曹克勇随后便追,魏怀新穿着灰白袍子,这目标非常明显,苏光亚,曹克勇各打一枪,均未打中。狡猾的砍不死竟脱下灰白色的袍子(苏北人又把没有棉絮的叫大褂子)丢在地上,趁着茫茫的夜色,他逃得无影无踪了。
魏振亚道:“我们这次行动落空了。不能再住胡居文的家。”
曹克勇问:“住谁家可靠?”
魏振亚道:“胡井涯保长胡正贤家,胡正贤虽然是保长却是我们知底的好朋友,进步、开明、一直是我党地下工作人员的联络员和保护员,他家是可靠的堡垒户。”
第三天,魏振东欲要走出胡家,便向魏振亚央求着:“这里又没有什么情况,敌人好几天也没有来,砍不死虽然死里逃生,也老实了许多,我就请一天假,我的好二哥,我的好政委,我的好书记。”
魏振亚走到近前问:“想老纪?”
魏振东笑了笑道:“想他疤眼子,也想你们。”
胡正贤问:“振东,你要去哪里?”
魏振东道:“我去洪草湖好几个月,想他纪从海让我吃不饱饭也睡不觉,打了好几个报告才批准我回来,我找他去。”
苏光亚,曹克勇也要去齐声道:“我俩也想一同去看看老纪。”
魏振亚道:“你们都去吧,注意安全,当夜必须返回。”
魏振东三人大喜,道:“是,谢谢政委同志。”
他们三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胡正贤的家。
一个白天风平浪静,魏振东,苏光亚和曹克勇一同来到古邳镇附近一个村子,他们进了村子。老远就看到纪从海在一个房顶上正为老百姓修房子。
魏振东便高声吶喊起来:“老纪,老纪……”
房上的纪从海听得呼唤,向下看去,喜出望外,高声道:“我的老伙计,哥想你如旱苗思雨,上来,快上来,把老乡的房子修好,中午我们哥四个喝酒。”
于是魏振东,曹克勇,苏光亚一起动起手来。
纪从海边干边道:“我今夜做了一梦,梦见遍地青苗,霞烧满天,果真如此,知已相逢,亲人相见。”
魏振东道:“说是想家,两间破屋,有何想头,想得是人,是亲人,更是战友。”
曹克勇说:“别说你想我我想你,老纪,今天中午吃什么菜,喝什么酒?瓦屋不露,有言在先,不能吃老乡的。”
这时房东大爷笑呵呵地走出来道:“侄子们,大爷去古邳买菜去了。”
纪从海急忙阻拦道:“大爷,大爷……”
这位大爷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苏光亚道:“这件亊好处理。”
魏振东问:“你去把大爷追回来?”
苏光亚道:“去追大爷就免了,老纪付钱还不行吗。”
魏振东道:“好主意,好主意。”
房上房下,四位好战友哈哈大笑起来。
中午,几位老战友痛痛快快地吃起酒来,这且不说了。吃完饭,纪从海倚在铺上,吧叭吧叭地抽着他的老烟袋,睨着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曹克勇和苏光亚道:“酒足了饭也饱了,你三个也该打道回府了。”
苏光亚道:“我说小诸葛,你又犯起什么花花肠子?”
纪从海说;“吃我的饭岂能白吃,又道说无功不受祿。”
魏振东道:“老纪,你真不仗义,还要跟我们讨要酒钱不成?”
纪从海道:“这话说得就见外了。”
曹克勇笑道:“纪老疤,纪老疤,你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给你出趟差,全作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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