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蓦地垂下眼,想要躲开白子画的目光。
“你穿过结界时,我就知道你回来了。而且,这棵树上有我下的禁制,不论我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碰一下,我立刻就会知道。刚才我察觉有人在折树枝,就出来看看。”白子画似是知道花千骨刚才想问什么,开口解释道。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淡然平静,几乎瞬间就勾起了花千骨的记忆,让她的思绪飘向久远的过去。
花千骨记得,当年自己刚遇到白子画时,他就是这个样子的,永远冷静而理智,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令他失态。那时在花千骨眼中,师父就像一座高山一样沉稳可靠,总会给自己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记得刚上绝情殿时,连长久以来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噩梦都很少做了。不管自己是烦躁不安还是害怕恐惧,只要想到师父,心里就特别安稳。
可是现在,花千骨的心非但不平静,反而“怦怦”地跳起来。
白子画那几句话说得十分平静,似乎说的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只要略一思索他那话中的涵义,就如惊雷一样让她神骇骨惊。她身后这棵只是最普通的桃树,与后山桃林里那些没有任何区别,不,这棵树本来就是十几年前她亲手从后山桃林里移植回来,种在这里的。
白子画却对这树这样珍视,还能因为什么呢?
花千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脸上亦是火辣辣的,根本不敢抬眼看他。
白子画没有说谎,他本在内室静坐,却忽然心有所感,察知到有人在动院中那棵桃树,便立即起身出来。但他却没有说,其实在他出殿前,就已经猜到是花千骨了,幽若在绝情殿里十几年,早知这棵桃树在他心里的分量,平时连片叶子都不会碰,更遑论来折树枝了。只有小骨,此时此地,会这样做的唯有小骨一人。
一想到这个,白子画的心都有些乱了,他之前跟花千骨不欢而散,他实在不擅于处理感情的事,也不知该怎么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明知道花千骨看过竹染回了绝情殿,也没有过去找她。可刚才想到小骨就站在庭院中,自己只要一出去就能看到她,白子画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出殿门,居然会看到这么一幅情景。
庭中的桃树一如既往得茂盛葱茏,枝上的桃花开得垂垂累累,都把枝子压弯了,这一树秀色明艳绝伦,可白子画的注意力却一下子被树下的人给吸引了过去。
以白子画对花千骨的熟悉,他甚至不需要细看,只凭感觉就知道树下的人儿正是花千骨。可当他真的一眼看过去时,却一下子就愣住了,那一刻,他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那个真的是小骨吗?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此时花千骨刚跟幽若说完话,脸上笑意还未散去,她一手扶在树上,半转过身子,身上绡衣轻软,衣袂随着她的动作飘飞起来,阳光透过满树的桃花洒落在她身上,她周身犹如笼着一层胭脂色的薄雾一样。
这是白子画从没见过的花千骨,瞬间就攫住了他全部的心神,让他双目牢牢黏在她身上,根本无法移开。
这一细瞧,又见花千骨云髻高绾,秀发中的桃花粉艳丰丽,映着她雪白面容上的一点嫣红樱唇,清极生媚,快令他无法直视。
白子画忽觉口干舌燥,心跳一阵快过一阵,花千骨明明粉黛不施,一身素淡妆扮,却不知怎地,竟比她作妖神时那等妖艳魅惑的姿态更令他心旌动摇。
白子画只觉心为之动神为之夺,除了花千骨,天地万物都已化为虚无。他向花千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的时候,还魂不守舍,那几句话就像自己从他口中溜出来似的,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直到他能够再次思考时,白子画心里涌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小骨长大了。是的,他从没有这么深刻地感到,从前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姑娘,长大了。
花千骨垂首低眉,却霞飞双颊,白子画远远站着,目色深沉难辨,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可一旁的幽若却觉得呼吸都不畅了。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师父和尊上在一起,却是她第一次这么不自在。
这两人就这么站着,既无动作又无言语,好像彼此毫不相干,却又让幽若觉得这片天地中只有他们两个,也只该由他们两个,其余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是那么多余。
幽若看看尊上,又看看师父,只觉得四周的气氛愈发的紧绷起来,却又不敢稍动一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小骨,你……”白子画突兀发声,打破了诡异的沉寂,也让幽若的心弦一下子松弛下来。她长长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倒退几步,然后停下观察,见白子画和花千骨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又小步小步挪着退出庭院,等到再也看不到那两人了,忽然拔足朝自己房间狂奔而去,同时在心里下定决心,明天早上之前,再也不出来了。
白子画并非没注意到幽若,只不过此时此刻,对他来说,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亦没有了意义。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在意了。
他叫了花千骨一声后,花千骨身子一颤,并未抬头看他,脸上的红色愈发深了。
白子画看着她娇艳的面色,心中一荡,再也把持不住,大步朝她走过来。花千骨仓惶后退,却被身后的树干挡住,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白子画已到了眼前。
“小骨,”他几乎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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