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从包袱中取出来的时候都是小小的一团,不过拳头大小,幽若拿在手中一抖,瞬间就舒展开来,上面没有一丝折痕。随着幽若的动作,衣面上折射出细细碎碎的微光,那衣裳,柔滑轻软地像流动的水波一样。
纵然花千骨满腹心事,也忍不住上前细细观赏。幽若扬着小脸站在一边,笑得像朵花:“这些衣服我一次都没有穿过呢,全是新的,师父快看看,您喜欢哪一件,要是都喜欢,就都拿去吧!”
看着花千骨毫不掩饰的赞叹欣赏之色,幽若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些原本就是她极心爱的衣饰,一直都不舍得穿,要不然也不会留到现在。
幽若站在一边,望着花千骨精巧的侧脸,只见琼鼻秀挺、菱唇嫣红,肌肤雪白晶莹吹弹可破,不禁又羡又爱,心想:还好我没穿过,这衣服就该配我师父这样的美人才好,这就叫做相得益彰。嗯,不过我的眼光也很好,又会挑衣服,又会拜师父,哎呀简直就是独具慧眼啊,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她越想越得意,干脆拎起那套衫裙,送到花千骨面前,道:“这件颜色好,师父,您就穿这个吧。”
花千骨看着她手里的茜红衫子鹅黄裙儿,无奈微笑道:“颜色这么鲜艳,我哪里穿得了啊。”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沧桑。
“哎呀,怎么会穿不了嘛!”幽若听得一愣,又立刻高声道:“多衬您的肤色啊。”声音又娇又软,如在撒娇,似乎她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花千骨微微失神,忽然记起很久以前,也是在这间屋子里,也曾有一个天真稚嫩的女孩,也是面前铺满衣饰。她的声音脆生生的,满是欣喜:“真的吗,这些真的都给我啊?”
那是……糖宝啊,记得她刚刚化形时,自己兴奋地将不多的几件衣服首饰一股脑儿的都给了她,而糖宝比她还要兴奋,两眼放光地将每一样东西都仔细看过,才高高兴兴地收起来。看来女孩子在一起,总是免不了要有漂亮的衣服做话题的,花千骨唇角忍不住翘了下,仿佛又感受到了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现在她再想起糖宝,已经不会那样撕心裂肺地痛了,只是对糖宝的思念却常会不经意间冒出来,在心头拉扯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幽若声音和缓,怕惊着她似的。
花千骨迅速回过神来:“没什么,忽然想起了些往事。”她随手接过那套衣裳,却又放回到榻上,道:“真的不用了,都不用了,我既然有自己的衣服,做什么要你的。再说长留弟子都有固定的服色,我既然回来了,自然该按规矩行事。明日众目睽睽,若再穿得这么惹眼,岂非又给师父添……”她忽然收住口。
幽若明白她的意思,却仍不忿,想了想,道:“可就算您跟其他弟子一般的打扮,难道旁人就会把您当成普通弟子吗?既然怎样都是引人注目,干脆大大方方地让想看的人看个够好了。”
她见花千骨仍在踯躅,索性取了那件画衣塞在花千骨手里:“这件绡衣本就是素白的,不过是用笔在上面绘了几枝墨梅,咱们长留的弟子素日也是穿湖蓝、月白色,看上去倒差不多,就这件吧。”
花千骨先前听幽若说的有几分道理,又见她行动虽有些急躁,小嘴却扁了起来,眼眶还有些泛红,知道她是心下觉得委屈了,念着这孩子一片真心为她,只得暗叹一声,道:“好吧,就这件了。”
幽若听见师父肯收了,顿时高兴起来,又神神秘秘道:“师父,您仔细看看,我敢保证,您一定会喜欢这件衣服的。”
花千骨依言看去,见那绡衣如云如雾,胸口及下摆处绘着瘦蜒虬曲的梅枝,枝上梅花绽放,皆为淡淡墨痕。再细看,梅花旁还题着四句诗:非香之香,非色之色。伴我孤吟,风清月白。
无论画还是字,笔意皆纵横潇洒,气韵一脉相承,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花千骨心中一动:“这是秋练所题?”
“正是了。”幽若脸上掩不住的得意,“师父,秋练亲手画的梅花、写的诗,你总该满意了吧?快快快,换上让我看看!”
幽若不由分说,直接将花千骨推到屏风后让她换衣,还在外面连声催促。花千骨又好气又好笑,却不再推辞,慢慢穿上了那件衣裳。
等到花千骨走出屏风,却似一枝砌云堆雪的琼花临风摇曳而来,幽若立时就看直了眼,半晌才喃喃道:“我的天,淡极始知花更艳,秋练那天吟的诗,我终于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花千骨让她逗的一笑,却引得她愈发撒娇,上前扭股糖似的贴到花千骨身上:“师父,我不管,您就算别的什么都不教,也一定要教我怎么才能变的这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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