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容归竹拿过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容非离。
“既是你决定要做的事,就由你自己动手吧。”
容非离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没有犹豫的伸手接过快速的在手腕上轻轻一划!
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入碗中,将一整只碗装满。
在碗被装满后,容归竹快速将碗拿开,用药将容非离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这碗血,够了吗?”容非离脸色有些发白,声音虚弱的看着容归竹问道。
容归竹轻拍了拍他满是稚气的小脸,眼中满是慈爱。“够了,这个,吃进去。”
容非离张嘴将药丸吃下。
“好好休息。”容归竹拿着血碗走了出去。
容九月已经在另一间木屋内等候。
看见容归竹进来,她站起身看着他。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忍受治疗时给你带来的痛苦。”
容九月点点头,到容归竹指定的椅子上坐下。
容归竹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浴桶,让容九月坐进去。
容九月脱去外袍,穿着中衣进入浴桶中。
浴桶里的水,是凉的,冷得她微微发抖。
“把药喝了吧。”
她接过容归竹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沿着喉咙之下,一直蔓延进心底。
药水下肚后,容九月身体开始渐渐发热起来。
容归竹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上前在容九月背后几处大穴上刺了下去。
很快,鲜红的血液将水染红,猩红的血液在水中妖娆波荡……
容归竹拿过容非离的血尽数倒入浴桶中与她的血相融合。
容九月只觉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高得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烤化。
“呃……”
容归竹看着她脸色渐渐变得胀红,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上前从她的伤口淋了下去。
“啊!”
伤口瞬间发出烤肉般“呲呲”的响声。
容九月痛得痛呼出声,双手死死的攥住桶沿。
那种痛,就像是有人拿到凌迟着她的血肉,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容归竹看着她在浴桶中瘦弱颤抖的身体,拿着瓷瓶的手微微颤抖。
他闭上双眸,转过身。
“一个时辰后,我再过来。”
打开门,容归竹便看见梨岚,容非离母子两站在门外,眼睛望着木屋。
“月儿她……”梨岚红着眼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痛,是如何的钻心刺骨。
容归竹上前将她拥进怀中轻哄。“有些东西,若不抽离,她会痛苦一辈子。”
容非离清澈的大眼止不住泛红。
容九月十指几乎要将木桶抠断,痛,几乎让她失去理智。
可是,想到她的孩子时心中那种痛,又怎是身体上的痛楚可以比拟的!
三人就这么在屋外站了一个时辰,期间他们再没听见屋内传来任何声音。
她真的忍了下来。
容归竹进去时,容九月已经昏死过去。
他将她从浴桶内抱了出来,梨岚帮她擦拭干净,在背后的伤口上擦上药。
可药粉刚一触碰到伤口,容九月的身体便开始抽痛起来,背后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疼,钻心刮骨的疼。
疼,让她视线模糊。
她下意识的抓住一只手,那只手很暖,带着一些薄茧却莫名的熟悉。
“月儿别怕,不论发生什么事,朕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呃……啊!”
泪水倾泻而出,痛,权胤,我好痛啊!
可是,这个时候你在哪里!
为什么,你不愿相信我……
为什么,我这么傻,以为自己在乎的东西,也是别人所在乎的。
权胤,莫唯一,李沁儿……
好恨啊,恨自己的蠢,更恨自己无能……
“月儿,月儿,你痛就喊出来,怪娘,都怪娘,若非是娘,你怎么会成如今这般模样。”梨岚看着痛得额前青筋都暴出,却依旧一声不吭的容九月,只恨自己不能替她承担那些痛楚。
容归竹眼圈变得腥红,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看着容九月蹲下身紧紧的回握住她的手。
“月儿,不要恨爹,让所有折磨你的东西,都消失吧!今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这里生活。”
容九月睁开眼,视线却模糊的让她看不真切眼前的人。
身体的剧痛一次次传来,容九月唇角紧抿,昏死了过去。
睡梦中,她身上的痛楚丝毫没有减轻,甚至让她恨不能死过去算了。
可是不管多痛,多难忍,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可越是到后面,她越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
身体像是被放空了一般,变成一片空白。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十天之后。
“爹爹,她醒了,她醒了!”
容非离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循着声音望去,只看见一抹快速奔跑的小身影。
不过片刻,容归竹他们都来到她的屋前。
“月儿,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容九月看着三人,神色淡淡,面无表情的应声了。
“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句话,让梨岚晶亮的眸子暗了暗。“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你可是我们的女儿。”
“哦。”
“今后,跟我们在这里好好生活。”
今后,在这里好好生活……
容九月想要说什么,可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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