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嗯。那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摩严干巴巴的说了两句,便也觉得似乎再无话可说。到底这张老脸在面对徒弟的时候还是薄了些,现在道是知道不好意思了。
摩严转身欲走,流音看着摩严黑色的背影,脑袋一热,手就已经拉住了摩严的掌心。摩严回头看他。
流音惊的就想放手,可舍不得。“师尊”他叫摩严,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话题,心里头有什么东西要被烧干,烧尽,又有什么东西要蓬勃而出。
“什么?”摩严问了一声,倒是难得耐心的瞪流音开口。
两个人之间一时静的落针可闻。流音慌乱的按下心绪,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行,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师尊您回过房间了么?”
摩严疑惑:“没有。怎么?”
“那个,我在您房里呆了几日,您一回来我就下去了,所以......”所以您房间里真不是一般的乱啊!流音选择了逃避,从内至外,拐走话题。
摩严看他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样,好笑,觉得这一日的坏心情好了不少:“不过是个房间,好好说话,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还有,您的,书。”流音小心翼翼的说,他这几日就生气呢!哪里记得摩严的古籍呀!流音趁摩严一怔,连忙放开摩严的手,转身就往摩严的房间跑去,边跑边道:“我,我先去给您收拾,您先别过来。”
摩严站在原地,一直蹙着的眉一松,摇摇头跟了过去,这个傻孩子。他不过去难道还要被他晾在门外么?
等摩严慢慢踱步到自己房门口,却只能看到一扇紧闭的门扉,还有隔着窗户纸看到的熟悉的身影四处忙乱。摩严挑挑眉,直接推门进去,就见流音搬着那本大的能拍死熊的古籍,颤颤巍巍把书往书架上放,奈何书架刚好在他头顶,他垫着脚放的极艰难。摩严走上去,一伸手抵住书的一边,在往前一送,轻轻松松的将书放了回去。
“......”流音盯着已经看不到身影了的书。
摩严四处转转,看着满地的各种各样的书,都是有关于结界的,无奈摇头:“你倒是用心。”
“......”流音看脚尖。
摩严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起吧!不然你要收拾到半夜去。”
于是,师徒两个开始蹲下身收拾。流音既享受与摩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却又觉得心上那一团火太过煎熬,愈烧愈烈,似乎要焚尽皮肉骨血。可再难熬,流音也舍不得放开这一刻,只想着长一些,再长一些,这样安安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多好。
师徒两个一块儿动手也就小半个时辰就让摩严的凡间恢复整洁。摩严做到椅子上,流音便去给他沏了壶茶来。
流音将茶放到了摩严身边的檀木黑漆的八仙桌上,再给摩严沏了被不多不少,恰恰八分的茶后,还犹觉不够,绕到摩严身后,抬起手,中食二指轻轻的按上摩严的额角,随口找了个借口:“这些天师尊可累?阿音给师尊按按。”
摩严低低的“嗯”一声,也乐得和徒弟多处一会儿,这几天他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好容易尘埃落定,疲惫瞬间席卷。流音学医,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位置不偏不倚,所有都是刚刚好,在摩严这就是十分的好,十分令人舒适。
本来,师徒两个在一起,唠唠家常也是不错。可摩严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唠嗑的人,流音呢?安安静静,也不会多说些什么话。一时间屋里落针可闻。
但摩严也好流音也好,都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摩严闭上眼睛,缓缓放松了身体,额角如玉石般温润且带着点凉意的手其实并不如它外表看起来的细腻,反而因为常年练武习医而有粗糙的痕迹,但是显然是让摩严更加满意的一点,男孩子当然要有男孩子的样子。
流音站在摩严身后,偷偷打量着自己仰望了一辈子的人,又不免想到摩严的那一句:“你不会犯错,便是你犯了错,就看看我摩严的徒弟我保不保得下。”
一时间,又是欢喜又是悲凉,竟分不出到底是欢多一些还是悲占据了更大的部分。于是便忍不住了,他小心的低唤,“师尊。”看似无意闲聊,实则有意试探,有些事,花千骨不敢想的,他却敢去想,纵然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他也愿意。
“怎么?”摩严随口问,难得一见的懒怠。
“掌门师叔同阿音说了句话。”流音声音缓缓。
摩严声音低沉,眉峰又微微蹙起:“子画?他说了什么?那一身的伤,他能说出什么来?”
流音抿了抿唇,指尖一动却是大胆的抚上摩严的眉心,摩严一愣,眉峰一松,流音的声音像是从远远的海岸传来,飘渺悠远。“师尊,您先别恼。师叔他对阿音说‘太过在意任何一样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事。’”
摩严不明白,白子画对流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流音的手跌落到摩严的肩上,轻若羽,却又重若山。流音自背后勾住摩严肩头,将脸贴在摩严的肩背。远远看去,一人弯腰,一人端坐,弯腰的人不清面容,却无比虔诚。端坐的人身居高位,却收敛了锋芒。
摩严也不明白这么亲密的姿势,他为什么会毫不在意的接受。
“阿音失了礼,不听师叔教诲了。反而问他如他一般万事万物全然一模样的便是好了么?其实阿音那时在想,人着一生或多或少总会喜欢一点东西,而所有的喜欢加在一起就是着一生所有的欢喜。人,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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