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躲在暗处,见他到王府之上提亲的场景,即使我面上嘴硬,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内心的欢呼雀跃让我无法继续蒙蔽,无视自己的情感。
那时候的我,内心一半雀跃,一半煎熬。久久挣扎之后,我还是做出来理智的选择。
只因为,我不想再因为我一个人,而拖累了齐元礼。他本应该是深海潜行的蛟龙,我又如何能够自私的要求他为了我困在这一方浅滩?
于是我拼了命地抑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与情感,决然拒绝了他。
那时候的他,又是如何的心情?我或许知道其一二,但却无法感同身受,无法心软,亦无法替他承受。
后来,我从父亲口中听闻了齐元礼失踪的消息。我很难想象那时候我的反应与心情。
慌乱?无奈?心疼?担忧?我不知道。
这一次,我终于顺从了内心的想法,不顾一切,冲到皇宫之中,想要向表哥和泠烟求救。经过一番斡旋,表哥终是同意我以齐元礼未婚妻的身份带兵前往华北寻人。
一路颠簸,心中煎熬,所幸,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他。
这是我们自上一次分别之后第一次如此直面彼此,这一次,我们没有再逃避,我们互诉心意,我们彼此原谅与理解,过往种种,既往不咎。
我本以为,我只能够孤独无奈地度过余生,从此与人世冷暖情怀隔离;我原以为,长孙芜襄,这一生,已没有资格再去拥有、再去经历这一份感情,只能守着这份相思苦涩的回忆,度过我的后半生。
却没想到,齐元礼,他用他的赤诚执着,捂热了我冰封的内心。
齐元礼这一生,为了长孙芜襄,付出了一切,甚至差点就放弃了所有。
因为长孙芜襄,原本一个高傲不驯的人,竟这般让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过往时光里,我曾问过他:你是否会后悔,因为一个长孙芜襄,差点让自已赔上了一切。
可是他却只是笑了笑,那一刻从容而又无奈的笑脸,仿佛时光回溯,眼前的他,仍是我认识的那个风liu潇洒的少年。
“芜襄,我只怕,我用了这一辈子,赌上了一切,却还是没能找回你,如若不得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后悔与遗憾。你知道吗?”
温柔的嗓音低沉,撩拨在心上,让人心痒难耐,却又似柔风轻抚,催开满心花海。
那时,女子托腮坐在窗前,发呆似的望着窗外被染得一片血红的枫叶,浅浅凝眉,口中喋喋不休,状似不甘心一般地重复着问道:“可为什么会是长孙芜襄?”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如若是喜欢,即便只是短短一眼的相遇,惊鸿一瞥地初相识,也足以尽我余生与之长相守。”
泠烟曾对我说,岁月还漫长,你心地善良,终会有一人陪你骑马喝酒走四方。
齐元礼,芜襄这辈子命浅,却幸有遇见你,终是成就了我这一生颠沛之中的温柔。
只是,这世间的繁华,我还没看够;这世间的险恶,我还没弄懂;这世间的誓言,我还没完成;这山长水远,明媚河川,我还没割舍不下……那么,从此,便由你替我活着,好好儿地或者,去看这世间繁华,去懂这人心险恶,去经历这天长地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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