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现在怎么样了?”他越来越放肆地涉及我的隐私。我很清晰地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不知道,我现在不在家里住,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海若有所思地侧过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在说:“人的感情变了,什么都无法补救。你真以为你的小聪明能解决父母的问题?”
难道我不懂吗?外因只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才是根据。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我忍无可忍。
语文课。灭绝忽然异想天开说从明天起每节语文课抽出五分钟让同学轮流演讲,首当其冲,指定海是第一个。对这种明显的挑衅,海奇怪地没有异议。
下了课,海过来想说什么,却被磊叫住:“海哥,别忘了今天放学后和新生有场指导赛。”
“我不去。一帮小屁孩,你们应付一下得了。”他恢复了冷冷的神气,不再是刚刚的问题宝宝。我插嘴:“他们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不用每次都送我。”
海撇撇嘴,“我才懒得理你!”
放学路上,我又被橄榄拦住,真是阴魂不散啊。三个人,除了橄榄,还有苍蝇,还有一个不认识的。
“看你今天往哪儿跑!”橄榄张狂道,“今天可没人来救你。”显然橄榄是算准了海他们今天有指导赛,难怪这次只来了三个人。
“少废话,单打独斗太费时,干脆你们一起上。”我冷冷道。算你们倒霉,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橄榄手一挥,“上!”
围攻,很好的战术。但前提是不能有一个人太弱,否则很容易被打出突破口。我看看苍蝇,好,就是他了。刚要出手,咦,这个笨蛋怎么忽然背对我,闷哼一声,就倒下了。原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海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转头,被海一拳重重地打在胃部。苍蝇捂着胃,跪在地上,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趁另两个还没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海朝着一人下巴一记勾拳,那人向后退了几步,“呜呜”地哼着,估计是咬到舌头了。
海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冰一样冷的眼神蔑视着那三人:“你们给我听清楚,他是我的人,谁都不许动他!”
如果前面不是他的肩膀,我早一头栽了下去。我是他的人?开什么国际玩笑。那我是不是该跪着紧抓他的裤管瑟瑟发抖,楚楚可怜地哀泣:“多谢英雄。今日若能救小的逃出此劫,必当以身相许,报答英雄大恩大德。”???
“哼,别以为高一级就了不起,今天只有你一个,我可不怕你!”橄榄显然是横了心,倔犟地冲上来和海扭打在一起。几次未遂,他早已按捺不住了。我饶有兴趣地观战,打不成架看看也不赖。海的实战能力很强,出拳的力量角度都够狠;橄榄亦是蛮牛一头,出拳毫不顾后果。
差点成哑巴的小子终于停止哼哼,悄悄绕到海的背后想偷袭。拜托,这里还有我一个大活人站着,给我一点目光行不行,难道我注定只有哭喊着“英雄救命”的戏份,郁闷到底。偷偷走到他身后,一拍肩膀,他条件反射地转身,一拳正中他的胃部。
“海,你这招真管用耶。”我乐得跳起来。海正忙得不可开交,一扭头,惊叫:“笨蛋,小……”他的“心”字被另一人的惨叫声淹没了过去。我在他那句“笨蛋”声中,好像被吓到了似的后退一步,正巧狠狠踩在身后苍蝇的脚上。可怜他穿的还是露趾头的凉鞋。惨叫声中,我回头,同时左摆拳熟练地甩出,打在他的脸上。他痛苦地呻吟着,抱腿跌坐下去。
我一个个冲他们拱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求自保。承让承让。”另一边,橄榄也被海一脚撩倒在地。海没有继续进攻,只是站着俯视,用一向冰冷的口气威胁:“听清楚了吗,我的话?”
橄榄环视四周。苍蝇的脸肿得像桃花,另一个坐在地上捂着胃,牙齿咬得嘎巴嘎巴响。而他自己的嘴角也肿了,有液体在渗出。他抿着“发福”的嘴角轻蔑地干笑两声。我马上觉得不对劲。
果然,他“嗖”地从口袋了掏出一把雪亮的刀子,对着海吼:“我不怕你!”他的眼睛隐隐发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想哭,反正是狗急跳墙了。
糟了,另一个笨蛋一定会不知深浅的。他决不是拿着刀的橄榄的对手。我急忙冲上去一把拉住海。
正想把他扯到身后,却发现凶狠的橄榄身后多了一个人。橄榄的脸霎时惨白。来者手握一样东西抵住了橄榄脖子上的大动脉。身后,残阳如血。两人全身都笼罩在晚霞火红的光辉中,独独那东西和橄榄手中的刀一齐闪着寒光。
“海的话,你听清楚了吗?!”那人努力模仿着海冰冷的口吻,画虎不成反类犬,听着怪怪的,但这气氛却实在无法让人笑出声。
“听清楚了。”汗从橄榄头上大滴地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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