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问:“段大哥你呢?”
段凌强提一口气,翻身上了马背,道:“还好来的只有一个人,我想办法引开他。”
柳逸也是经过生死的,知道其中凶险,道:“段大哥,你……小心。”
陆修文这时也不避嫌了,叫了声“师弟”,道:“别忘了你答应过,要陪我游历山河的。”
段凌深深望他一眼,说:“等我回来。”
说罢举起剑来,在马臀上狠狠扎了一下,那马吃痛不过,长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朝前跑去。
陆修文跟柳逸趁机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两人屏息凝神,谁也没有出声,过得片刻,果然见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快步追赶段凌的马车。夜色中瞧不清那人的相貌,但他的一身轻功却是登峰造极,轻轻几个起落,就已不见踪影了。
段凌若被他追上,自然是九死一生。
陆修文心中明白,却只捏了捏拳头,朝柳逸使个眼色。柳逸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站起来,两人相互搀扶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魏神医住在村子的最东面。
这条路他们傍晚才走过,这时再走起来,却显得特别漫长。柳逸紧记着段凌的吩咐,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到了魏神医家门口,才伸手敲响紧闭的大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半夜里格外清晰。
柳逸敲得手心都出汗了,只怕那魔教的人突然折返回来,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仿佛过来一辈子那样漫长,面前的那扇门才终于开了,露出魏神医那毫无表情的面孔。他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衫,不耐烦地问:“半夜三更的,敲什么门?是死人了吗?”
“魏前辈,咱们遇上魔教的人了,若不来找您相救,可真要死人了。”
“魔教?是天绝教吗?你们怎么招惹上那伙人的?”魏神医一边问,一边侧了侧身,让柳逸他们进了屋。
柳逸毒性发作,身上早没力气了,一进去就软倒在地上。
魏神医抓过他的手来把了把脉,眼神一动,说:“追魂香?这可是天绝教的宝贝,炼制殊为不易,怎么用在你们几个身上了?”
一副嫌对方暴殄天物的样子。
柳逸有求于他,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魏神医听后嗤笑一声,道:“如此说来,你们前几日就遇上了天绝教的人,还杀了一人,伤了四人?”
“不错。”
“呵,年轻人就是见识短浅,你们跟天绝教结下这么大的梁子,怎么还敢大摇大摆的来求医?是怕人家找不着你们报仇吗?”
“那怎么办?我段大哥还在外头呢。”
魏神医两手一摊,道:“我只懂医术,不懂武功,这地方可以借你们避避风头,其他的却帮不上忙了。”
仅是如此,也已担了极大的风险。
柳逸连忙谢过,回头一看,却见陆修文一言不发的立在门口,正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陆大哥,你说段大哥会不会……”
“不会。”陆修文笃定道,“师弟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食言过。”
他声音不大,却令人不由自主地觉得信服。
柳逸松了口气,问魏神医道:“前辈你既是神医,可会解追魂香的毒?”
“这毒三个时辰后自然就解了,何须解药?”
“三个时辰……至少要等到天亮,万一魔教的人折了回来,不只是我们,连魏前辈你也会受牵连。”
“所以我才不肯再治病救人,这江湖上的恩怨太多,一不小心就惹上麻烦,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嘴上虽这么说,却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道,“这石桌下有间密室,转动桌上的棋盘就可打开,原本是为了防备我那对头的,想不到先给你们用上了。”
这棋盘原是固定在石桌上的,底部却可转动,柳逸走过去转了转,只听“咔咔”几声,他脚下的石砖缓缓移动,果然现出一条缝隙来。
这等机关,普通人自是料不到的,难怪被魏神医当做保命的法子。
柳逸正想将机关完全打开,却听外面响起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他忙又把棋盘转了回去,喜道:“陆大哥,可是段大哥回来了?”
陆修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沉吟不语。
段凌是架着马车离开的,而那魔教的人是施展轻功追上去的,现在骑马回来的……会是段凌么?
院子里寂静无声。
只听得见那马蹄声在村里来来回回,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过了许久,才渐渐停下来,换成了一阵笑声。
那笑声似男似女,妖异非常,听得人头皮发麻。虽然离得甚远,但因笑的人内力深厚,每一声都像是近在耳边一般。
接着那人开口,一字一字道:“陆修文,不必再躲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陆修文乍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自是吃了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仍旧没有出声。
柳逸有些紧张地瞧着他。
陆修文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中计。
对方应当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方才说那两句话,只是为了骗他出来。
果然没隔多久,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本来左护法派我来杀那个姓段的小子,我是不大愿意的,不过一听说你也跟在他身边,我可坐不住啦。咱们许久不见,难道不该叙叙旧么?”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语调微微上扬,十足勾人。
柳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似是奇怪陆修文为何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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