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握住剑柄的右手关节有些泛白,他能感受到来的这一股敌人并不是和以往一样觊觎海婵美貌的宵小之辈,这点不论是从客栈外敌人无形之中所露出的气机还是海婵的反应,都能看出一二来。
强行疯狂提升内力,黑衣男子鬓角滑下一颗血珠,这也终于让他从敌人气势的锁定下挣脱出来,路过黑衣男子的那名秀丽女子明显对其能如此之快的从气势中挣扎出来有些疑惑,但也只是轻轻咦了一声,脚步未曾停下半分。
剑三感受到了秀丽女子的轻视,练剑二十七年的他轻而易举地便在心底产生了一种叫愤怒的情绪。
因为在六剑魁中排名第三,所以黑衣男子自然而然地被师父叫做剑三,久而久之,剑三的称呼也就这么流传下来了,在凌霄府里,身份地位低的,叫他一声三师兄,身为地位比他高的其实也就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三人,对他各有各的称呼,大师兄习惯笑眯眯叫他小三儿,最后一个字是往挑的,二师兄在整个凌霄府是最注重律法的,每次见面,平磕了头之后都会一丝不苟地称呼其一声三师弟。
被师父一封剑信指派到顾府当牛做马之后,剑三就知道,这个世道,变了。
以往从来不掺和庙堂纷争的凌霄府,还是没有能独善其身。
剑三喜欢这种变换,他修行的剑道是凌霄侯从古秘籍中给他找出的“霸剑”,说穿了无非也就是入世剑,既讲究内圣外王,也在乎历经三千红尘劫,犹若凉风轻拂面。
之所以给这个徒弟霸剑的招式,原因和单单把他指派到顾府是一样的,凌霄侯收他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剑三眼睛里面,有执着近乎鬼魅的**之火。
这份执念,表现在他不分昼夜的磨剑,表现在他对于天下名剑的变态渴望,也表现在他对乾国官帽子的追逐。
这份**之火,若使用得当,当能铸出一柄绝世好剑但若差之分毫,便很容易把自己给烤进去。
凌霄侯喜欢这份火焰,他把自己年轻时最喜欢的“圣王剑”丢给了剑三,告诉他以后你即使死了,也得抱着这口剑一块死才行。
剑三看着那个端庄婀娜的女子一步一步从自己身边走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端坐于桌前的海婵身,内心的愤怒不断攀升。
相应地,他的内力喷涌得也越来越惊人,越来越变态。
秀丽女子走的每一步都仿佛用尺丈量过一般,每一步的距离精确地近乎无暇,她虽盯着海婵,却对身后的事情一清二楚,头也不回地问道:“看你这佩剑的样子,也算摸剑摸了十几年了吧,也好歹是个地字的高手,怎么养气的功夫,还是如此之差?只是可惜了腰间这一口……”
秀丽女子的话没有说完,一种心惊肉跳的警惕感觉便从她心头闪过,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一个下腰,一头乌黑如瀑的秀发在空中四散飘扬,仿佛受惊的黑蛇。
圣王剑擦着女的的鼻尖掠过,女子敢肯定,她的鼻尖已经碰到了圣王剑的剑脊,那种凉凉的冰冷感觉是她最厌恶却也是最熟悉的感觉。
而女子更敢肯定的是,在剑三出剑到回剑的这一个刹那,他的实力突然暴涨突破天地大关又突然跌落,仿佛在世人眼中的天堑对他来说并不存在。
女子躲过这背后要命的一剑之后三寸金莲轻点,刹那间便施展轻身之术与剑三拉开距离,再看向剑三之时,女子的表情已然凝重了三分:“凌霄府,终于耐不住寂寞,更顾府勾结到一块去了?”
剑三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握着剑柄,朝她阴森森的一笑,他不是没有实力继续追击,虽说凌霄府的弟子所有功夫都在身前三尺,但这也不代表他在别的方面都是废物。他是在凌霄府三千剑客中排名探花的剑三,不是寻常弟子。
之所以不追击,是因为剑三感受到了自己出剑的那一刻窗外气势的暴动,他知道如果自己在拔剑,窗外的那一群人一定不会作壁观了。
所以他在等,等一个绝佳的出剑机会,等海婵从顾府带出来的那些鹰犬能及时赶到。
想想那群一直笼罩在黑夜里的密影,剑三虽说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对他们还是有些忌惮的,他也相信,不管那些所谓的西凉卫或者说顾府清客能不能赶到,只要那一群密影能嗅到这儿的气氛异常及时赶到,那么现在的一切问题,将都迎刃而解。
眼见剑三不回答自己的话语,秀丽女子叹了口气。
老板娘震惊的头颅就从脖子掉了下来,血如泉涌。
客栈里那些在吃酒的“江湖好汉”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惶恐,除了一个吓得昏厥的其余都哭爹喊娘地朝客栈外连滚带爬而去,但是他们一出客栈大门,便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海婵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鬓角的一缕青丝,笑道:“龙湫妹妹此言差矣,那些江湖门派的所谓洁身自好,在姐姐看来,只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现在顾府给他们开出了让他们心动的加码,他们自然就得为顾府卖命了,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龙湫闻言,伸手掩嘴娇笑,最后变成放声大笑,笑的花枝招展后才以手扶住桌子,看向海婵细声细语道:“妾身可不敢和寒蝉子大人姐妹相称,当年寒蝉子大人为了圣女之位,一记八荒**掌打碎了妾身的半边身子,啊,那副场景还真是历历在目呢,更何况,刚刚与您姐妹相称的好姐姐死在您面前,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您说,我还敢做您的好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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