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正好把阿浚的这件衣服也带过去吧。”
她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接了那件衣裳。
应龙应蛟没有在裴家得到结果,嘴上虽然没说, 但是心中难免愤愤,宛陵裴门是江湖上的一杆秤, 如果这杆秤徇私, 那就未免说不过去了。
裴道修思考了一下, 说两位暂且住下,不妨真的依着犬子的意思,去北邙山上看看谢珉行是不是还在关中即可。
说到这里,应氏兄弟表示认可,反道是裴子浚呼吸一滞。
等到送客人走后,他父亲看着一会儿自己年轻的儿子,道,“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裴子浚苦笑,却是不言语。
知子莫如父,裴门主道,“你刚才拼死维护那位知寒客,我以为他是你此次出去结交的至交好友,难道有什么难处?”
半响,裴子浚我抬起头来,终于道,“有没有一个人,你想见他,却害怕见他。”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知寒客的事情吗?”
裴子浚脑中忽然闪过那夜在他身下面色酡红的谢珉行,面上顿时怪异的烧红了起来,那是他都难以启齿的秘密,他一心想要捧在手心里的星星,原来还有这样一面,有情/欲,会迷乱,可是还不够,他竟然还想要更加过分的对待他。
在那些背德的梦里,谢珉行的单衣被他褪到腰间,露出消瘦的肩膀,两腿缠着他的腰间,在堆在腰间凌乱衣物的遮掩下,他的东西早就顶进了他两腿之间,塞得满满当当。
骑在他身上的,似乎依旧是他高高在上的星星。
却已经被他弄脏了。
他痛恨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因此日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清心寡欲,只求将这些污浊想法祛除出去,他是个罪犯滔天的人,他已经伤害了一个质朴的姑娘,他本已经发誓非她不娶的,如今却又对自己的至交好友,起了这样肮脏的心思。
他无数次对自己说,谢珉行就算喜欢男人,堂堂七尺男儿,也不该让你这样随便亵渎。
“我的确问心有愧。”他想他父亲坦诚,“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很多人。”
裴道修又一次认真打量自己的小儿子那七分肖他的慕容,想,他太像他,又太不像他。
这是又可喜又可悲的事情。
“人人都道裴家道修公正严明,百催不折,是江湖上一杆难得的秤,称道义,量人心。”他说,“其实谁没有私心呢?为了自己的私心,秤也会变弯……我……骗了你母亲。”
裴子浚倒是第一次听父亲这样的事,不免惊讶。
“当年三娘还是十六七的小姑娘,来我裴家为了评断一桩江湖不平事,在见三娘的第一眼,她咋咋呼呼,直直闯入我剑堂,莽撞又不知分寸,像一朵高原上席卷凛冽寒风的野花,那时,我便觉得……被什么迷了眼睛……”
“后来那件事情了了,三娘便要走了,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了不甘心,可以让人这样抓心挠肝,为了留住她,我扯了一个不小的谎,我始终对不起你母亲,我害怕有一天,三娘会回过味来,会离开我,我便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三十余年。”
谢珉行抬起头,看见自己奉若神明的父亲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迷惘又没有把握。
原来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阿浚,人哪里有问心无愧的呢,可是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不能站错。”
“做错了事,便要还,不管是对那位知寒客,还是其他人。”
“你是我的儿子,是我们裴家的儿子,更应该顶天立地。”
裴子浚从父亲处,便往自己的书房走。
他便沿着长长的走廊慢慢悠悠走着,走到书房面前时,天色已经熹微。
在那微弱的光线尽头,站着一个小姑娘,手里抱着什么,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慢慢走近了,看清的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的眼睛肿得跟兔子似的,显然刚才哭了一通,她死死抱在怀里的东西,不过是件旧衣,有什么值得抱的跟宝贝似的呢?
他的旧衣。
半响,柳诗送随便抹了抹眼睛,把那衣服往他怀里一送,抿了抿嘴说,“你的,我走了。”
裴子浚的脑袋却炸开了。
她为什么哭?
为什么要把衣服还给我?
他害怕知道。
他更害怕知道,那夜山洞里的姑娘,其实一直是她,他从来没有怀疑,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其实是柳诗送,而所有的来龙去脉,其实都是柳诗送讲给他听的。
山洞那夜以后这件衣服确凿是被那人穿走了,怎么回到柳诗送手里?其实,根本不存在那个不知姓名的哑姑娘,他昏迷后,她就已经走了,所以那几天,一直都只有……
他的脑子乱作一团,忽的想起父亲说的裴家男儿应当顶天立地。
“那天山洞里,其实是你……”裴子浚拦住她,想要求证又难以启齿,“是你带我回来的,对不对?”
柳诗送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裴大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孟仕元接到消息后,的确是第一时间告诉了她,他们一起把他带回来,故点点头。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却已经了然——不会有错了。
她呆如木j-i,她一心爱慕的人却已经跪倒在他的面前。
她哭得更凶了。
因为她的心上人说,“小诗,我们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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