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枕难眠
这天晚上,二贝勒爷和周君誉一起回了家,小邺子买了羊肉,豆腐和土豆,粉丝和储藏的大白菜一起涮火锅吃。
客厅里点上了铜锅,炭火烧着羊骨高汤满屋香气。
除了载琦和载鸿,家里已经很久没来客人了,华容自然十分上心,还特意拿了一瓶好酒招待周旅长,就算是妇道人家也明白当今最有权势的莫过于这些军阀了。
“福晋您太客气了,我又不是外人,就和贝勒爷的亲兄弟似的。”他细心观察这个女人,容貌并不出众,但是身材绝佳,白生生的皮肤也应该是男人喜欢的类型,但据他揣测,载劼和她的关系并不亲密。
“从前我就听说过你,载鸿说你在奉军那里当旅长,常驻天津。”这还是小叔子对自己讲的,她家这口子缄口不提。
“天津比不得北平,我正想办法调往北平呢,毕竟这也是我的老家。”他说道,自己参军后,周家就迁往绒线胡同了,只有逢年过节他才能休假回去,再说父亲也催着他结婚,总在外面飘也不是个事儿。
载劼定住了,筷子停在半空中,要是这人回了北平,他还能有安生日子吗,不得三天两头缠着自己。
“菜上齐了,贝勒爷,福晋,周旅长,您们先吃着,我下去了。”冯邺把切好的冻豆腐端了上来,便回了自己的小屋。
“你别说,小邺子还挺能干的,算账真快!”周旅长赞道。
“以前他在宫里御膳房就是管帐的。”福晋说着,便往锅里下羊肉。
“哦……他是太监?”君誉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孩子有点儿阴柔呢,可那股子阴柔劲儿和载劼的截然不同,载劼带着一股妩媚,不像女人似的甜过了头儿,却刚好抓住男人的七寸,弄得他天天都亟不可待,差点干出有失身份的事儿。
二贝勒这才回过神来,插了一句:“你别把这孩子的身世往外说,对他不好。”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严守秘密,对吧?”他笑眯眯的问,别有所指。
贵公子没搭理他只得继续吃饭,可是胃口突然没了。
就在这时,鲁三敲开了贝勒爷家的院门,他显然是来找冯邺的。
小邺子给他开门,让他进了自己的小屋,又忙着倒茶,还端上了白菜粉丝汤和酱肉,白酒,请他品尝。
“别客气,我吃过了,不过既然是兄弟请的,我必须再吃点儿。”鲁三拿起筷子,夹了酱肉,不住的点头,味道挺好的,不愧是在御膳房呆过的人。
冯邺憨笑着:“前些日子让大哥费心了,今天严四来我们票行买彩,让一个拉车的打了,我寻思着干脆找那个拉车的打他个半死得了。”杀人是要枪毙的,他又哪儿来那么多钱去买人家的一条命呢?更何况,卖不卖还两说。
“这件事我能帮你,我也赞成不能出人命,出了人命事儿就闹大了……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严四那泼皮的,你爹可能还活着。”鲁三不能不把实情告诉他,这让他好几天无法入睡,那些人被当成猪猡一样养在栅栏里血被一点点儿的抽走,成为某些人的给养,这个画面他没办法忘记,这比他看过的任何一种死法更加残忍!
“真的,我爹没死,他在哪儿?”冯邺立马从炕头跳了起来,焦急的追问。
“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老六死前为一个日本医生做事儿,那医生开了个诊所,我半夜里偷偷摸了进去,发现了一个地道,地道里面关着十二个男子,都四十来岁,不过……”勇夫不知该怎么把话说完,他怕冯邺受不了刺激。
小邺子捏住了自己的肩膀,咬着嘴唇说道:“您说吧,我受得住。”
鲁三放下筷子,长叹一声:“他们四肢和舌头都没割掉了,不能说话,不能动,有买主要用他们的血。”
冯邺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再也讲不出话来。
“我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冯村的人拐来卖血,要买血北平,天津卫有大把人乐意卖,而且他们特意还养了十几年。”那教会到底在搞什么勾当,他现在搞不清楚,而且师傅也不对自己讲了。
小邺子眼神呆滞,半天没讲话,好一会儿他挤出几个字:“冯村去了三十个壮丁,其他人呢?”
“可能受不了折磨,有一些先走了,我认不出其中哪个是你爹,但是他可能还活着,或许就是那十二个其中之一。”他说完,就坐到年轻太监身边,扶住了他的肩膀,却感觉到这个人在发抖。
小邺子垂下头,悲哀的说:“或许……他还是早走的好,要是没手没脚,又不说话,那真是比死了还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受这种折磨哦!”
“有人指使的,那个日本人后面还有其他人,他们还打算去别的地方弄人来采血,所以当晚我没有动手,可能还有其他和冯村一样的人被关在其他地方。”鲁三已经下定决心管到底了,但他要先听听冯邺的想法,毕竟最初的苦主是人家。
“不能再让他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年轻的太监惊呼,他的父亲或许早已死去,即便活着也形同尸骨,没办法再有任何人生的享乐了,那么,不让其他人重蹈覆辙就是他应该做的分内事。
“既然你说了这话,我就心里有数了,这几天我联络人手,把里面的人先救出来,然后再去探听他们下一步的打算,其实老六死前找过我,让我帮他们把人送到天津去,所以我怀疑天津才是那些人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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