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顶着这样一张脸进了车马行,惹得老板娘不住的问他是不是家里婆娘要生产了,所以手上全是小孩儿的玩具和补品,让他本就笑开了花的一张脸又硬是灿烂了几分。连价也不还得就买下最好最贵的车马,让老板一家子亦是笑容满面。
手中的羊皮鞭子不多催促着四匹马蹄子急急得穿过市集,平日里听来是嘈杂烦躁的市井之声今日听来也是悦耳。马车才到集子口,人群的契丹语中竟隐约夹杂着熟悉的汉话,白玉堂警觉地拉紧缰绳一双锐利的鹰目穿过三五聚集在一起的平民,立即发现其中格格不入的两个汉人,不但穿的是汉服还是一副官兵打扮,红与黑的大宋武将官衣显得突兀,但看在他眼中却是那么的熟悉。
“王朝、马汉--”才要叫住两个人,白玉堂下一刻却硬生生将声音卡在喉间。
包黑子的四大校尉来了两人?那岂不是包黑子也已经到了辽国?!前日自己还未探听到这个消息,莫非,莫非就是昨日到的辽国?展昭--不行,不能让猫儿知道这个消息!
只要一天,只要一天他们就能乘上马车离开熵阳城,出了城门后展昭一切就只能依靠他了,什么包黑子天皇老子都给白爷爷滚到一边去!
看王朝和马汉往自己的方向走来,白玉堂一侧身闪到马车旁的侧隆上一扬手中马鞭,忽然受惊的骏马一个人立嘶叫几声后飞快的拉着马车超前奔去。冲撞中车身擦着王朝马汉飞掠而过,亦将两个人吓得一惊险些撞上道旁的煎饼摊子。
“你这人怎么拉车的,看不看路啊,知不知道路上除了你还有人在走啊!”王朝险些被蹭到正开口骂向拉车之人,却被马汉拉住。
“算了算了,别和他计较,也许别人是有急事呢?公孙先生让我们出来买点东西,这人生地不熟的,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算了,算了!”马汉劝住仍旧嘟囔个不停的王朝,所幸公孙先生托付采买的东西没有碰坏。低下头刚想确认单据上的物品是否购买齐全,一低头,却发现地上一件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红光。
“王朝你看,那是什么?”
“哪?”顺着马汉指的方向,王朝快步上前在又一辆路过的马车轮下抢回那件发光的物体,拿到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用珊瑚仔细雕刻的红色猫儿,精湛如鬼斧神工的技艺连上面的毛皮都再现的栩栩如生,两只眼睛上镶嵌的蓝色宝石更是晶莹剔透人间罕有。
红色翡翠的玉猫!
二人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身影,绛红的官衣雪亮的三尺青锋还有难以忘记的笑容--那一个三年来他们从没有忘记的人,那个明明就比他们小上几岁却还是让他们甘愿叫他展大哥,一切的危险,总是挡在所有人前面的展大哥……
“马汉,莫非--!”
“你胡思乱想什么!展大哥,展大哥他已经死了,死了!”
“马汉,你--!”
“行了,这只是凑巧罢了,凑巧!公孙先生还在驿馆等我们,快回去吧!这件佩饰的主人也许会到官府里报案,我们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马汉,你真的相信当年的衣冠冢里,展大哥就这么死在冲霄楼了?”
“不管我们信与不信,这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走吧,走吧……”推了一把还愣在一边的王朝,尽管心中刹那间也闪过这样的希望,但是,就算展大哥没有死,他又怎么可能身在与大宋相隔万里之遥的大辽国都?甩甩头让当年染血的宝剑和漫天的白色纸絮再次沉入心底,马汉拉着王朝消失在人群中,他们并没有发现,断裂掉落在另一旁的捻金红绳的盘长结上还绣着一只精致的锦毛老鼠。
白玉堂避开内宫侍卫将马车停在御马监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过了正午的位置开始向西偏移,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再过一段时日,真正严酷的草原之夏才会到来,而此时初夏的暖阳让值守在御马监里的侍卫偷个空闲不知到哪逍遥去了,偌大的棚房里只有几匹平日供王孙妃子出行准备的御马在懒洋洋的吃草和打盹,间或响起几声马鼻声外,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给架在车辕上的马松开嚼子喂上草料,白玉堂才惊觉自己竟胡涂的没有为展昭准备上任何饭食就这么出去了大半天,猫儿若是一直睡着还好,若是醒了那岂不会要饿坏了?胡涂啊胡涂,白玉堂你真是被冲昏了头,竟然忘记这重要的事!
胡乱的把手中的草料往几匹马前一扔,确认毡布确实已将马车遮盖严实,白玉堂随即踏上窗棂箭步一蹿飘出数丈。
离开御马监,一路上虽说他已是专挑拣僻静的小路或是到了实在避不过的大道时只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纵身在各个殿顶上跳跃,但是竟没见着一队巡逻的侍卫。青铜的宫殿黑色花岗岩的大地仿佛都安静的睡着了,皇城里每一个角落都静悄悄的不见任何活动的物体,只有阳光下投射在地面的影子随着他奔跑的动作变幻着各种奇异的形状,他就像奔跑在一座没有任何生命的死城里,此刻的活物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的影子。
掠过彤阳殿顶后,白玉堂心中的喜悦渐渐被莫名的焦虑取代,不安的预感在心中渐渐扩大,仿佛是对危险和即将到来的某些难以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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