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笑道:“只愿那堆破瓦烂砖依旧是原来的那堆。”
尉迟脸色一变,警惕问:“你什么意思?”
“大人明察。”狄仁杰一拱手道:“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当日那位鸿胪寺侍卫?”
“你认为他有问题?”
“非也,只是属下还有事情想问问他。”
尉迟眼珠一转,便释然道:“也罢,本座且跟你再去鸿胪寺一趟。”说完便要往马厩的方向走去,不料狄仁杰话锋一转,又叫住了他:
“大人且慢。”
“又如何?”
狄仁杰一捋胡子,道:“大人先随在下去一个地方,之后再去鸿胪寺也不迟。”
尉迟睨他:“何处?”
狄仁杰笑道:“太医署。”
尉迟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太卜令?!”
“正是。”狄仁杰说,“若不是当日观星台上出了岔子,天后又怎会如此迅速的得到消息,从而插手大理寺办案?属下虽不尽信求签问卦之事,但为何偏偏就是天后亲临太卜署求卦时出了事故?又为何,当日观星台上的卦象,就那么巧的,正好指向了城南鸿胪寺起火一事?”
尉迟闻言,眼神矍铄了起来:“你为何不早说?”
“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但未有确凿证据,不敢妄作推论。”
“哦?”尉迟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你现在是证据确凿了?”
狄仁杰摇摇头道:“尚未。只是有点头绪罢了。”
尉迟双手抱胸,一脸拭目以待的表情:“且说来听听?”
“大人细想便知,不论是天街朱雀,还是鸿胪寺起火,抑或是观星台,三者不离一个字。”
尉迟眼珠一转,答道:“火。”
“大人英明。”狄仁杰笑道,“依属下之见,若鸿胪寺卿是遭到暗杀,那么这天街朱雀与观星台之变的幕后操手,便是同一人。”
“天街朱雀意在引起舆论,而观星台变故意在引起天后注意,”尉迟真金又蹙起眉,“行凶者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这点,属下尚未想通。”狄仁杰言罢,眼神飘到尉迟身后很远的地方,又道:“假若观星台变故实属意外,那么属下的猜测就是错的了。”
尉迟忙道:“那还等什么?立刻备马前往太医署!”
“大人,我还想带一个人一同前去。”
“谁?”
狄仁杰得意一笑,道:“沙陀。”
三刻之后,太医署——
沙陀背着医箱急急忙忙从太医署跑出来,跑到狄仁杰和尉迟面前连忙刹住脚步。
尉迟瞪他一眼,不悦道:“你怎总是冒冒失失的?情况如何?”
沙陀猛地摇头,又喘着粗气说:“不,不行,太医署的人,完全不肯透露太卜令的伤情,也不肯放我进去。”
“哼,妨碍大理寺办案,要是天后怪罪下来,他们担当得起吗?”尉迟说着便要硬闯。
狄仁杰连忙拦住他:“大人稍等,此时与太医署的医官动武绝非明智之举。”
尉迟思及其中利害,瞪了沙陀一眼,这才拂袖作罢。
沙陀被尉迟真金瞪得背脊发凉,连忙避开他的视线又与狄仁杰搭话:“但是我从几位从前与我一同于太医署任职的医官那里打听了点消息。”
狄仁杰和尉迟连忙看向他。
沙陀不动声色的背向尉迟,以挡过他那锐利的眼神,这才说:“听他们说,太卜令行事谨慎,从未因龟卜问卦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他们猜其中必定另有蹊跷。”
“我还听说,太卜令的右手已经被炸断了好几根手指,伤口惨不忍睹。按理说,即使是三一丸配制比例失衡,亦不会引发如此严重的事故,顶多只是普通烧伤而已。”
狄仁杰听了,脸上转忧为喜:“那你可有打听到,当日出了变故之后,观星台上的东西挪到哪里去了?”
沙陀蹙眉,一脸为难:“这个倒没问,不过若无意外,应该还是收回太卜署。”
狄仁杰闻言,转头看向尉迟,谁知尉迟也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两人眼神一对,便知下一步该怎走。
狄仁杰又问:“上次我转交你的黑灰,你可有头绪了?”
沙陀为难道:“我翻遍了手边的医书,实在找不到相同性状的东西。”
“你师傅依然不肯见客?据我所知,大理寺最近有犯重罪处死者。”
“确实如此……”沙陀尴尬地笑道,“但自从师傅见过银睿姬姑娘的手之后,一般的货色,他……看不上。”
狄仁杰听了,忍不住一拍额头,颇为绝望地抹了把脸。
“那你先留在太医署,若太医署的人肯将你放进去,你就尽量问问太卜令当日的情况。切记,多问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懂了么?”
沙陀点点头,见狄仁杰和尉迟都翻身上马,连忙背着医箱跟上去:“哎?那你们去哪儿呢?”
狄仁杰揪紧马缰,看着一个方向道:“太卜署。”说罢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沙陀见状连连退后,刚想说话,又被尉迟瞪了回去,最后只好闭上嘴,缩回门边目送二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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