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瘫倒在地,流`血的手掌无力垂下,“啪嗒”一滴鲜血顺着他微微弯曲的手指头,从指尖滑落下来,晕开在地面上。他将背抵在墙壁上,面无表情地垂着头,双眼空洞,仿佛自从他得知杨笑天的死讯之后,他整个人就失去了生机,心里变成一片死灰。蓦地,一滴泪从他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眶里掉落下来,“啪嗒”一声,跟地面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到最后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作者有话要说: 忠犬已被徐叔搞死,默哀。
☆、第十四章:千愁万绪
徐清此时已经恢复了力气,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瞧着那人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一片悲怜,他知道自己说出真相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痛苦与打击,可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瞒着他了。时间越长,误会越多,自己越早一日说出事情真相,对彼此的折磨都会越少。
他慢慢靠近他,直到走到他跟前,对方仍是没有反应,徐清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翼翼托起他那只受伤的手,替他细细包扎好。
他随后轻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杨笑天去了哪里,可我清楚他是被谁害死的,你还记得他修炼的那门内功吗?齐修远找来的《天魔心经》是假的,而且他知道是假的,他在悬崖边亲口对我承认杨笑天是他害死的。他要杀我,跟杀杨笑天的原因是一样的,因为他要当教`主,不想有人挡道。”
当听到徐清吐露杨笑天的死因时,失神的颜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静静停滞在眼眶当中的眼珠子动了起来,呆滞的脸上有了一丝神色波动。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开`锁声,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伴随着房门的打开,涌进来的除了明亮的阳光,还有那个高壮的汉子。
只见哑奴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对着徐清说道:“走吧。”
时间到了,他们又要再度分离了。
“你好好保重。”徐清对着颜俊轻声说道,他松开了他那只受伤的手,站了起来,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右手突然被握住了,被那只受伤缠上绷带的手用力握住了。
“别走。”瘫在地上的人突然出声喊道,他的声音既低哑又干涩,话里头蕴含`着无限的痛苦与哀伤,以及一丝丝害怕,害怕他走了之后他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徐清微微一停滞,哑奴已失去了耐性,拽住了他另一只手,将他拽出了房门。
“别走!放开他!”颜俊猛地扑向被带走的徐清,想要把他夺回来,可下一息,他的胸口就被打了一掌,哑奴这一掌花的力气并不大,只让颜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当他再度扑向两人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两扇合上的房门给无情地挡住了,而那道清瘦纤细的身影也再度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像疯了一样地砸门,将门砸得“哐当哐当”直响,鲜血再度浸透了包扎在他手掌上的布条,直到最后他精疲力尽,滑到在了地上。“笑天——”一道沉闷的呼唤从他的嘴中溢出,带着无尽的心酸与痛苦,逐渐消失在同样沉闷痛苦的空气中。
听到身后的猛烈声响,徐清的心也跌至谷底,艰难地挪不开脚步,但愿时间能治愈伤痕,让人的心不会永远痛苦,在哑奴的监视下,他沿着走廊离开了囚禁颜俊的房间。此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是张夫仁在抚琴,可惜即使琴音再美妙,四周的环境再清幽,他也没有了心情去欣赏。
哑奴径自将他带到了张夫仁跟前,远远地,徐清就闻到一股药味,这段时间里,他闻惯了药味,已经对那些不知是用什么草药虫兽熬成的黑色汤药麻木了。只见院子里的一张石桌上搁着一只小小火炉,炉上置着一只被火熏得黝`黑的茶壶,正从壶嘴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那股药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还算清香,并不浓烈。
张夫仁这段时间的心情都看似不错,总是阴沉的脸上带着不多见的微笑,琴声也活泼许多,这一切都归功于徐清,归功于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能够孵化蛊虫的绝佳器皿。
他斜眼扫了徐清一眼,悠悠道:“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视线这一扫不免就带到了徐清的脖子上,只因他脖子上那五道手指印太过显眼,想让人视而不见也难。张夫仁见了,轻笑一声,眼中闪过几丝玩味,道:“半个月工夫不见,一见面就这么激烈啊。”
见徐清沉着脸不说话,他也不觉得无趣,继续说道:“坐下,喝茶。”
张夫仁请徐清喝茶,徐清不得不喝,便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双眉不由自主地皱起,只觉入口处一片腥辣苦涩。他放下茶杯,淡淡问张夫仁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朋友离开?”
张夫仁微微一笑道:“何必着急呢,在我这里多做一段时间的客吧。”
徐清淡淡道:“你只需留下我就行,他对你没什么用处。”
“好吧,”张夫仁话里头似乎流露出一点妥协的意味,说道,“只要你肯乖乖听话,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放他离开。”
徐清心里暗叹一声,两道皱起的眉毛依旧没有松开,慢慢道:“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张夫仁呵呵笑了两声,悠悠然道:“或者你还可以再求求老天爷,看他肯不肯早点放你们离开。”
夜幕降临,东方的天际收尽最后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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