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失忆多年以来,自己听闻江湖传闻,一直将天之厉视为毕生宿敌混世魔王,一心认定他是谋害自己的仇人,就算日后重生相遇,几番相处之下逐渐追忆起两人前缘,又一在借口两人之间性子偏颇,只是一对有缘无分的怨侣,如今听闻此事,方知当日琉璃照内,他非但不曾对自己施暴,反而一再救下自己的性命,往日万种恩情爱意竟在此时涌现而出,自己如今竟再无借口拒绝此人,难为他被自己再再追杀陷害,却依然不肯讲出实情扰乱一池春水,今日若是不将当日之事质问于他,他岂不是一生都要背负摧折羞辱未婚妻子的罪名?
楼至想到此处,虽然心中缭乱,口气却先软了道:“你如何不对我说起这些,相逢以来,我屡次设计害你性命,若是一招得手,岂不是我的罪过?”王迹闻言温柔笑道:“我不知你心意,如果冒然说起,只怕你进退维谷,与他生了嫌隙,我知你二人夫妻情深,实在不便……”说到此处只因未婚妻子琵琶别抱,焉能将息,复又平息片刻继续说道:“今日你将此事质问于我,我原没有争竞之意,只是此番一别,也许再无见面之日,若再让我枉担了害你的虚名,我心里倒也有些不甘,是以今日对你和盘托出,如今你怎样决定,我都能明白,绝不纠缠……”
楼至听他此番言语,方知他一生为自己付出良多,却能隐忍不言,如此心意,丝毫不逊蕴果谛魂,只是如今两人身属敌国,质辛又刚刚接受册封做了国之储君,若自己在此时动摇起来,两境三人之间如何了局。
蕴果谛魂虽然对待自己温柔体贴,只是当日未曾识破身份之时,身在闺中便久闻影帝大名,最是喜怒无常善用权谋之人,如今自己进宫身为六宫之主,若在这件事情上走错一星半点,虽然丈夫绝不会迁怒自己,只是王迹稍有不慎便要永坠地狱。
楼至想到此处,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若今日调转身份,自己带着蕴果谛魂之子下嫁王迹,情势又当如何,虽然他对自己情深意重,怎奈厉族王权分散,远不似中原地区大一统的局面。身在中原朝廷,自己以男子之身入主中宫,竟并无一个朝廷大臣竟敢提出异议,反观厉族,却是元种八厉共治局面,虽然王迹身为天之厉后身掌控厉族,实则并非独揽大权,如今若自己只身于归自然无虞,只是腹中佛子之事更加难以厘清,若此时竟传扬出去,旁人不说,以咎殃之偏激,贪秽之权谋,虽然顾念往日情谊,未必不会觊觎自己腹中双子,楼至设想到此处,方知蕴果谛魂顶住前朝压力,竟将敌国君王之子立为储君,只为自己母子二人名声体面,实在不易,此事若在厉族断断行不通,如今即便前夫对待自己情深义重,怎奈子嗣为重,不得不有所取舍……
楼至思虑半晌,止住脑中缭乱之象,缓缓柔声对王迹说道:“旁的不用说了,你我是为人父母的人,难道你真不为自己的儿子留些余地,质辛如今早已受封一国储君,此事若是闹出来,你叫他在前朝内宫还有什么脸面,你我早已不是青春少艾,当日性情消磨转换,就算破镜重圆,未必还能相守,倒不如看开些各退一步,岂不干净?”
王迹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即使自己和盘托出此事,楼至很有可能依然顾念十年夫妻之情拒绝自己,如今他因顾及自己的感受,并不曾提起蕴果谛魂之事,却承认与自己诞育子嗣,规劝两人以质辛功名前程为重,也算十分顾念旧情了,只是乍闻心上人决绝之言,心中到底一酸,勉强笑道:“你说的正是道理,我心中自然为他打算,早已猜测你有此一说,如今既然把话说开,我这就……”说到此处,倏忽皱眉道:“外面沛然佛气,必是佛门高手。”
楼至闻言一惊,自己只顾与王迹叙旧,竟神识松懈戒备,不曾察觉,如今经由王迹出言提点,忽觉此股佛气异常熟悉,竟是蕴果谛魂的功体,不由大惊道:“他如何得知此处!”王迹闻言便知来人竟是自己平生宿敌,事到如今倒十分沉稳道:“不急,你快动手斩断孽缘为是,他来了便有对证说辞。”楼至听闻此言不亚如万箭穿心道:“你答应过我什么?如今质辛尚未成人,你真是好狠的心肠!旁的不要说,我自然有法子引他离开,你切莫留在此处,如今功体已复,还不出离皇城逃命要紧!”
说道此处,因担心自己方才言语挑动王迹心弦,丧他求生之意,虽然心知将来必然后悔,却也顾不得许多,俯身在他唇上一吻道:“还不快走。”说罢狠命推了他一把,自己提纵轻功,纵身一跃,向佛气沛然之处迎了上去。
放下王迹不提,单表楼至接近佛气之处,仔细分辩之下果然是蕴果谛魂的气息,只得提起真气向着与王迹相反的方向施展轻功引他注意,果然那人感到自家功体,便紧随其后追了上来,楼至见自己引诱得手,却也顾不得方位,直往冷宫最深之处穿林飞花而来,身后之人紧追不舍。两人小巧之能原本不相上下,只是近日楼至因怀有身孕,却有些难以支撑,眼见跃至宫墙之处,那红墙却不似前院破败,竟然建筑得十分巍峨雄伟,楼至见状,便知这冷宫深处竟是直通皇城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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