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和李氏都是厉景琛母亲姜柔婉的陪嫁丫鬟,跟着主家去了西北燕山关,从小丫头变成了管事妈妈,年华已去,但对主人的心始终没有变过,现在老爷夫人没有了,她们待厉景琛兄妹三人更是用心。驾车的是刘氏的丈夫孙大宝,后面两辆马车驾车的分别是李氏的丈夫文书和家将吴兴德。
跟随厉景琛的只有两房家人和一名家将、两个小丫头,两房家人分别是奶娘刘氏一家和管家文书一家,这些人就是厉景琛在京城侯府最坚实的依靠了。
青帷马车极其的普通,很快就没入了其他车队里面,毫不起眼,此距京城并不远了,以马车的速度再过两三个时辰就会到。
别看马车简陋,但内里自有乾坤,姜氏都为他们准备好了。
厉景琛兄妹三人虽然走得匆忙,但是之前的准备却不仓促。当丈夫征战归来不是载誉而归,而是被投入大狱的时候,姜氏就觉察到不同,做了最坏的打算开始准备,为兄妹三人准备了可以信赖的家人和众多的财物,并将他们送到了燕山关旁的镇子内,交代了管家文书一旦事有不对,就立刻带着三个孩子走,远远的离开燕山关。
厉景琛抱紧了两个弟妹,他们三人的性命是用父母的死亡换来的,以后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今日是个阴天,傍晚天更是阴沉,远远的京城就像是一只狰狞的巨兽,城门就是血盆大口,进去了仿佛就出不来了。起风了,呼呼的响个不停,厉景深和厉魏紫胆怯的缩在厉景琛的怀里面,厉魏紫抓着厉景琛的衣服,小声的问道:“哥哥,我们一定要去京城吗?”
“是啊。”厉景琛将罩着妹妹的素锻斗篷拢了拢,听着外面的风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厉魏紫皱起了眉头,“我们不回家了吗?”
厉景琛愣住了,家,那个位于燕山关的镇西将军府吗,那个家他们已经回不去了,更加用力的搂住两个弟妹,厉景琛的声音沉沉的说道:“深儿,小沫儿,有哥哥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家,我们不回燕山关了。”
厉魏紫伤心的垂着头,眼眶发红,抽着鼻子,“哥哥,以后再也见不到爹爹和娘亲了吗?沫儿好想他们,好想家,好想家里面的桂花树。”
“我也想,爹爹说过要带我骑大马的,娘亲还帮我们做着衣服呢。”厉景深将脑袋埋进哥哥的怀里面,声音闷闷的说道。
在厉景琛没有察觉的时候,厉景深和厉魏紫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做死亡,就是他们的爹娘睡着了,被装进了两个不宽敞的盒子里面,随后被埋进了一个偏僻的洞,然后就再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做衣服、再也不会有人带他们喜欢吃的糕点回来了。
厉景琛心里面钝钝的疼,这些话是上一世的他没有听到过的,那时候的他只有满腔的愤怒和急欲出人头地的渴望,全然忽视了两个弟妹的孤独和无助,面对父母的葬礼,他们该是多么的害怕啊!
“哥哥也想爹爹和娘亲,但是爹爹和娘亲累了,他们要休息,要睡很长很长时间,但是他们给我们留了保护神,保护神会紧紧跟在深儿和小沫儿的身边保护着你们,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哥哥也会成为你们的保护,让你们安稳长大。
“是小马吗?爹爹说小马会保护小沫儿的。”厉魏紫从领子里拽出一块小小的羊脂玉佩,玉佩雕刻成小马的模样,马儿神情娇憨,很是可爱,玉佩的背后雕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
厉景深看妹妹拿出了小马,他也从领口抓出了玉佩,同样的羊脂玉佩、同样雕刻成小马,只是厉景琛的小马四蹄跃动,看起来就活泼好动,玉佩的背后雕刻着福乐安康四个字。
两个孩子出生于马年,父亲托人好不容易找回了一块羊脂玉,雕刻出了三块玉佩,三个孩子各有一枚,厉景深和厉魏紫的是马,厉景琛的是猴。三个人握着自己的玉佩靠在一起,就像是父母还在一样。
“它们就是爹爹和娘亲给我们的保护神,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告诉它们,它们会告诉爹爹和娘亲的。”厉景琛编造着谎言,语气温柔,心里面却酸涩难受,真希望玉佩们真的是父母的使者。
“深儿和小沫儿要好好的戴着她们,不让任何人看到小马。”
“真的吗?”厉景深眼睛一亮,紧紧的抓着玉佩凑到嘴边,“告诉爹爹,他答应带我骑大马的,我等了好久了,还有娘亲,能不能在衣衫上绣一只小马呀,要红色的。”
“我也要告诉爹爹,我好久没有吃街上的茯苓糕了,我想要娘亲给我梳头发,还有,我很想他们。”厉魏紫也高兴的拽过玉佩说着自己的心里面,说完后还将玉佩举到厉景琛的嘴边,“哥哥也说。”
“我会照顾好深儿和小沫儿的。”厉景琛顿了顿,“我想你们,爹爹,娘亲。”
兄妹三人的互动让在一旁伺候的刘氏和李氏心里面酸酸的,眼睛酸胀,胸口像是堵上了一块浸满了水的棉花,闷得难受,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深哥儿、沫姐儿最近的沉闷和抑郁她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怕他们因此出什么事情,劝过、安慰过,却始终无法让他们释怀,现在好了,自老爷夫人出事以来,这还是他们两个头一次说这么多话,心里面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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