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轩皱眉,“笑的真难看,以后少这样笑。”
“……”厉景琛收起笑容,“是,殿下。”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精致的眉眼间却多出了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淡淡忧愁与洗尽铅华而来的沉稳,清泠的仿佛山涧的清流,流过光滑的石头,带动了整个山林的生机,反而更加吸引人了。祁承轩烦躁的甩动了马鞭,短小的马鞭发出“啪啪”声,“烦死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开始了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情感、异性、□□都渐渐的进入梦中,只是有些人难免与普罗大众的不一样,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目前他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
“殿下因何烦恼,不如和我说说,景琛虽然不才,但亦可当个倾听者,让殿下一纾心中烦恼。”
“不用。”祁承轩烦躁的走了两步,站定后这才正色说道:“明日端阳,要在白杨河沐兰汤、赛龙舟,你到时候准备好一辆马车,要普通、看不出身份来的,还要准备几身百姓的衣衫。”
这回轮到厉景琛皱眉了,他思索着祁承轩所言何为,脑中灵光一闪,有一点他差点儿忽视了,岭南那儿与南蛮诸部的战争大捷,祁承轩的舅舅就是从这里开始发迹,日后的成就不亚于其父镇国大将军,成为祁承轩成功道路上的重要筹码,他知道这点还是因为祁泰初说的,因为他就没有这样一个战功赫赫的舅舅。祁泰初冒险出行,想来就是要去见舅舅吧。
“是,我会准备妥当。”
此次见面一定在祁承轩的成功道路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一步,他一定要小心妥当的准备好。不知上一世祁承轩是怎么见到舅舅的,但今世都将是他厉景琛促成!
“不问为什么?”厉景琛答应的爽快,反而让祁承轩犹疑起来。
“殿下吩咐的,我只要照做就好,无须追根问源。”
“说的不错,日后也应当如此。”祁承轩会为他这句话后悔的,日后他无论做什么厉景琛都不过问缘由,让他很没有成就感,当然这是后话。
五月初五便是端阳节,又称之为端午节,家家户户都有吃粽子、喝雄黄、挂艾叶、配五色长命缕的习俗,阳陵侯府当然也不例外,每年的这一日老夫人吴氏都会亲自给家中孩子带上五色长命缕,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家族的传统,以往大房、二房的孩子都不像今年这么齐全,晨起松涛居内就热热闹闹的,老嬷嬷吴家的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五色长命缕和绣有梅花、菊花、桃子、苹果、荷花、娃娃骑鱼等花样子的荷包,这些都是出自松涛居小丫头之手,虽不是个个都精致绝伦,但都用了巧心思儿,玲珑好看。荷包内塞了白芷、川穹、排草等中药材,有着驱虫辟邪的作用,是否真的如此盖不可知,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就在大家伙热热闹闹的时候,马氏却声音不大不小的呵斥了一声,“梁氏,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闫哥儿、越哥儿久未回京,未在老祖宗膝下承欢,已经是不孝,怎么着今日也不在,如此也太放肆了,这将祖宗规矩置于何地,将老祖宗的颜面置于何地!”
自从梁氏及几个庶出子女回来,马氏每日都要找些由头来训斥梁氏,或因茶水、或因饭食,只要梁氏在她面前一刻就是在提醒马氏当初的屈辱,她一个侯门嫡女成亲不到一年刚怀有子嗣就被迫往丈夫房里面抬进来一个贵妾,十几年来这个贵妾日日夜夜就像是心中的一个钉子,扎得她烧心烧肺。因月子里没有调养好,身子出现亏损,生了长女后十多年才生下宝贝疙瘩的儿子,可是儿子年幼,两个庶出的哥哥已近成年,这回梁氏带着三个孩子回来,让马氏更感迫切,当看到丈夫更加喜爱庶出子女对自己所出的两个孩子冷淡得很时,马氏恨不得扑过去撕扯厉任远,质问他为何要这般待他们母子。
但是厉任远是夫,是她的天,是孩子们的依仗,马氏不能也不敢如此做,她还记得厉任远的拳头有多狠,因此她只能够发泄在梁氏的身上,看着梁氏唯唯若若的摸样,她的心中有着诡异的快感。
今日就是了,端午这一日孩子们到老夫人的松涛居里头已经成为了习惯,但偏偏少了大房的两个庶出子,要是马氏不提出来,这件事也就糊弄过去了,没有人会在过节的时候找不痛快,但马氏偏偏不,有时候看着老夫人皱眉她也会觉得舒坦。
梁氏连忙小声的回了,“夫人,大少爷、二少爷早早的就出门了,今日是个好日子,待回去后妾向您细说。”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要回去细说。”马氏放下茶盏,茶船子在小几上一磕,发出清脆的声音。马氏心想,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处处遮掩,待我在老夫人面前揭穿她的画皮。
厉赵粉坐在老夫人那儿,闻听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莲步微移,走到马氏身边。“母亲,茶汤可是有些烫,女儿给你换一杯。”
厉赵粉看了梁氏一眼,让她走,侧身挡在梁氏的面前,拿起茶壶续了热水。这不是厉赵粉在帮梁氏,而是免得母亲遭受到责难,在老夫人面前失了脸面。
但有时候好意总是无法让人心领,马氏已经铁了心要让梁氏好看,要让两个庶出子没脸儿,志在必得地笑着让女儿让开,“粉儿到母亲身边来坐,我们一同问问为何你两个兄弟大清早的就不在家,去了何处,今儿个可是端阳节,戴了五色长命缕后要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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