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暮霄真的很想问,是不是真的,但是转念,世间男子怀孕,自己,也该算是第一遭了何苦难为着这样对他无微不至照拂的雪吶?自嘲的,撇一下嘴。
“不如想一想宝宝的名字啊,虽然应该还有三个多月,但是暮可以给宝宝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吶。”雪堕尘纯粹是无心的,他只是想要让他不再胡思乱想而已。
“名字吶?”聂暮霄颊侧淡淡的,浮现一抹彤云,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
那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与众不同,那个时候,娘亲还活着,娘亲的琴,总是有着抚慰人心的魅力,那个时候,大哥刚刚成亲,娇柔美丽的大嫂腹中也有了宝宝,所以当他们四兄弟难得静谧的偎依在娘亲身边的时候,娘亲淡淡的笑了,笑靥如花。
“转眼间,你们四个都长大了吶,即将要为人夫,为人父了吶。”娘亲的声音,总是那样如和风般温煦的。
“承儿,这是聂家的家谱,你要给我们聂家的长孙起一个好名字吶。”娘亲总是带着某种深意的,望着自己深沈内敛的长子。
“娘,我要看。”那个时候,不懂事的自己却在抢着家谱,然后随性的坐在大哥的怀中,任他轻轻抱着,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威胁。
他记得,聂家下一代,随一个庸字。
“怎么会,会是一个庸字吶,这个字不好。”自己孩子气的吵嚷着,被二哥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也不知悔改的。
“那么暮儿你说,要用什么字吶。”温润的三哥总是最溺爱自己的,所以替自己解围着。
“嗯,娘亲如此爱琴,我们又是兄弟,不如,不如就用五音为记,大哥的孩子随宫字,二哥吶,就随商字,三哥随角,我随征。”那个时候,纯粹是少年无知浅薄的话。
“那么还剩一个羽音怎么办?”娘亲却是绕有兴趣的,听着自己最是心疼宠爱的稚子言论。
“怎么办,娘亲再给我们生一个弟弟啊。”那个时候的自己,惹得三位兄长和娘亲一起笑了。
……
那些温馨的映象,仿佛来不及逝去,却有些什么,在劫难逃,仿佛一夜之间,爹爹失踪了,娘亲死了,大嫂失去了腹中的孩儿终日疯癫,而自己,被两个魔鬼,用最残狞的方式,告知了自己的丑陋生理…
……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什么,都变了…
那一年,自己不过十三岁稚龄…
◆◆◆
“不要,不要……”
“暮,暮……”
“不要!”
“暮,没有人逼你,冷静下来,是我,有我在陪着你。”雪堕尘有些紧张的,发觉他的掌心瞬间冰透,然后原本白皙如瓷般的容颜,开始变成某种病态的透明状,冷汗涔涔,他甚至感应到了他脉息的颤乱。
“不要,不要碰我,痛,痛,好痛!”一时之间,聂暮霄忽然无从分辨,究竟什么是幻境,什么是现实了,只觉得浑身开始痛苦的抽搐着,仿佛第一次那种椎心的痛,已然深深的镌刻在肌肤上,此时旧魇难覆的…
“暮,冷静一点,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雪堕尘仔细按住他的脉搏,紊乱不定,却无法分辨,究竟是温脉之蛊的躁动,还是胎儿的惊震?
“肚子,肚子好痛!”聂暮霄但觉一阵撕心裂肺般的钝痛,然后,放纵自己,陷入了某片黑甜之间。
“谶,快去熬药,木芍药一钱,大蓟五钱,桔梗两钱,人参六钱,白芷三钱,肉蔻两钱,以十年份的滋阴酒配下!”雪堕尘蓦的横抱起辗转昏迷的聂暮霄,然后对着匆匆跑来的徒儿吩咐,便向屋内奔去。
他们身后,赫然一道淋漓血痕!
◆◆◆
“呀呀…”那是一个白嫩可爱的婴儿,举着淡粉色的赤裸的小胳膊,有力的挥舞着。
聂暮霄觉得自己在一片混沌之间,来回游弋,但是唯独那片光明,照耀着自己,光明之地,就是那样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婴儿。
“嗒嗒…”婴儿口齿不清的呢喃着,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灵动的转着,有种无名的吸摄的力量。
“……”他忽然好想抱抱他,一种莫名的怜惜的心情,在胸臆间漾了起来。
“呜呜…”婴儿却忽然皱着淡月一般的眉,哭了起来,可怜的抽泣,把他的心都揉碎了。
“不哭,宝宝不哭!”他伸手,想要抱起那个惹人心疼的婴儿,却发觉,自己的双手,在宝宝的身体中,穿透了!
婴儿,不过是一个幻影,一个其实根本不存在的镜像,可是为什么,哭泣声如此真实的揪心,奶香味如此牵挂的萦绕,哭着哭着,宝宝两眼,流出了血一般鲜红的泪。
“不,不要!”聂暮霄终于近乎崩溃的,嘶吼起来,不要,宝宝不要。
他努力的,想要抱紧渐渐消逝的宝宝,却发觉,自己的怀中,空荡荡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
“暮,醒一醒,相信我,醒过来就好了。”雪堕尘忧心忡忡的,双手覆在他高耸的腹部,已经六个多月,胎儿居然还有小产的迹象,血倒是止住了,但是看着他惨白的唇色,怎样都无法定论的。
“宝宝,宝宝…”聂暮霄似乎还没有回神的,不过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宝宝会没有事情的,你也会没有事情的,相信我,醒过来。”雪堕尘继续从他的腹部输送着自己的内息,为他保胎。
“宝宝!”聂暮霄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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