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来到那份档案上写的地址,站在门外,全身的血都往大脑里冲,脚都有些哆嗦。当他摁下门铃,看到出来开门的苏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的时候,他突然平静了——就算过了十年,看到这张脸他就知道,他还是喜欢。但也只是喜欢而已,没有他曾经设想的那样幸福到愿意为之付出生命,也没有美好到时间为之停滞。只是很普通的故人相逢而已。
这些年杨少君的烟瘾染得很重,他进了苏维的客厅,话还没说上两句就拿出烟开始抽。烟刚叼上,火机都没掏出来,苏维已经伸手从他嘴里拔掉了香烟,不近人情地说:“我讨厌烟味。”
杨少君耸了耸肩,放弃抽烟,开始进入正题。
路霄看上去的确失忆了,杨少君这一次的走访几乎没有什么收获。他并没有把路霄带回警局,也没有强制把他带去医院,依旧让他住在苏维家中,要求他随时听候警方的召唤。
这之后杨少君借着处理路霄这件案子的理由又和苏维见了很多面。这一次没有苏黔的干涉,也没有了少年的怯懦和羞涩,他有能力也有本事负担两个人的未来。他向苏维表白,但是苏维的态度非常冷淡——毕竟十年太长了,苏维早已有了自己生活,就算留下过什么美好,那也只能放在记忆里偶尔拿出来温习罢了。
这一天他带着苏维去外滩看夜景,两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聊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当杨少君再次拿出烟要抽,苏维夺过他手里的zippo火机要丢,杨少君却紧张的差点用出了擒拿手,一把把火机抢了回去,仿佛对待一件珍宝似的护在胸口。
苏维因为他的反应愣了一会儿,温言道:“给我看看。”
杨少君重新把火机递给他。
苏维接过来看了一会儿,语气软了下来:“没想到你还留着。”
杨少君笑:“我以为你忘了。”
苏维将zippo还给他:“算了,你抽吧。刚才很抱歉,但我实在讨厌尼古丁的味道。”
杨少君掏出怀里的一包中华,痛快地丢进垃圾桶:“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抽烟。”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在苏维面前抽过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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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治疗车祸后遗症做幌子,接下来的几天里让苏黔配合治疗就容易的多了。众人轮流照顾苏黔,苏谢惜是工作最多的,所以陪伴苏黔的时间最少;而杨少君被停职后还没有恢复工作,所以他的时间是最多的,大半天的时间都守在苏黔身边。
这大概是他和苏黔认识以来相处的最和谐的日子。苏黔不挑他的茬,不对他指手画脚;他不故意跟苏黔过不去,不针锋相对。没有争吵,没有斗气,简直和平的不像话。
这天他推着轮椅带苏黔出去吹风,路上苏黔问他:“今天几号了?”
杨少君想了想,说:“九号了吧。”
苏黔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问道:“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杨少君莫名:“安排?哦,晚上有人来给你做心理辅导——怕你车祸后有心理阴影,就来问你两个问题,你实话回答一下就行。”
苏黔沉默了几秒,问道:“苏颐他们呢?”
杨少君漫不经心地踢踢脚边的石子:“你大姐去朋友家了,晚上就回来;你二姐昨天晚上走了,香港那边有紧急事件要她处理,她说过两天再来;苏颐中午吃完饭就回去了,说明天上午过来看你。”
苏黔这回沉默的时间更久了,过了几分钟才问道:“我的手机呢?有短信和电话吗?”
杨少君拿出口袋里苏黔那个专门和家人联络的手机看了一眼,说:“没有。”
苏黔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杨少君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处理?”
苏黔摇头:“没有,只不过姐姐和小颐他们很久没有来过了,本来想叫他们一起出去吃顿饭。”他摸索着站起来:“你扶我走一会儿,我腿都坐麻了。”
杨少君扶着他在别墅区里的绿化带中漫步,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掏了根烟出来抽。风往苏黔的方向吹,苏黔被烟呛的直皱眉,不悦道:“别抽烟。”
杨少君换了一边方向,继续抽。
要是搁在以前,苏黔可能直接就把他嘴里的烟□掐了,可是现在一来是行动不便,二来关系刚刚缓和也不想发火,所以还是忍下了。
原本杨少君两手架着苏黔,现在他分出一手去拿烟了,于是变成单臂搂着苏黔的腰。因为苏黔目不能视,两个大男人用这样的姿势走路的后果就是不停撞上或踩到,走的磕磕碰碰,没走两步苏黔就气恼地把杨少君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拍开了:“你不能好好扶?这种姿势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杨少君实在是看他这可怜样不好意思跟他作对了,把烟掐了,好好扶着他继续走。
苏黔问他:“你这两天怎么这么闲?不是周末怎么不见你去上班?”
杨少君没好气地说:“那不是我上次……”顿了一顿,想起苏黔认为那段时间里的“杨少君”并不是他,把话咽了下去,重新说:“上面放我一段时间休假。”
苏黔哼了一声:“哼,你这人……犯了什么事儿吧?”
杨少君懒洋洋地笑:“是啊,小人成日得罪大少爷,组织上都看不下去了。”
苏黔绷着脸道:“没皮没脸!像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杨少君心里想:在你心目中,哪种人配当警察呢?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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