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黔逐字逐句地看完,还是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可能?我每天等阿维一起回家,他怎么可能先走?他什么时候出的校门,我怎么没看见?”——苏黔当然不可能看见,苏维是从操场后面翻墙离开的。
苏黔进学校教室找了一遍,又找到苏维的班主任,终于确定苏维是真的离开了。
杨少君和齐永旭有说有笑地走出两条街,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齐永旭哆嗦一下:“咦,那不是会长的车么?”
杨少君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一股阴风吹的,天变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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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是汪文定的,在郊区,靠近一个新开发的小区,一家新开的土菜馆。
苏黔从下车开始就一直皱眉:这里的装修简直称得上搞七捻三,不说奢华程度,但是饭店的特色、理念都看不出来,吃土菜却没有点田园感,真是毫无价值的一家饭店!不知道汪文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一个地方,路还偏僻。
他们走进包厢,汪文和小囝已经到了。
杨少君走过去把小囝抱起来,用脸上的胡须蹭小男孩嫩生生的脸蛋,惹得苏小囝又笑又叫,在他怀里乱踢乱挣。汪文微微变了脸色,清咳一声,却被儿子的大笑声盖住。杨少君脸皮早就被锻炼的奇厚无比,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甚至心里还很得意:哼,不让老子用胡茬蹭你,老子蹭你儿子!
苏黔很镇定地在位子上坐下,冷笑: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算了,就算汪文没有被掉包,原本也不能指望她什么的。
如果说最初发现身边的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苏黔是惊慌失措的,那么这失常的三四天已经大大超出了他对危机的应变时间。苏博华是专门训练过他的,即使面对公司突如其来的破产,他也必须在五分钟之内冷静下来,然后在两个小时内有条不紊地想出最好的应对之策,保障生活能在目前状况下最好地进行下去。苏黔对自己一向是高标准严要求,这些天的失控已经让他自己都感到对自己忍无可忍的情况了。
他目光盯着菜单,心中暗自冷笑:既然摸清了自己眼下的状况,那么,来吧。斗智斗勇,我一定不能输。
杨少君和苏小囝逗笑完,把他重新放到椅子上,用手指刮刮他被胡茬搓红的小脸:“叔叔给你的新滑板用过没?好玩不?”
苏小囝兴奋地点头:“好!好!谢谢杨叔叔。”
汪文实在是碍着面子不好说杨少君这个外人什么,只能微微摇头,端起杯子喝水。其实她并不知道杨少君和苏黔现在的关系,如果知道的话就不能这么坦然地和这两个男人坐在一桌吃饭了,毕竟睡过自己的前夫现在被一个和自己性征完全不同的男人睡了,这种感觉实在是无法形容,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汪文听说了苏黔因为一桩生意现在被一群匪徒威胁,甚至两次被持刀匪徒行刺,而作为刑警队长的杨少君现在一直在保护苏黔的人身安全。同时,作为苏维的前任大嫂,她对杨少君和苏维的事也稍有耳闻,从现在正坐在她旁边看菜单的前夫那里也听来不少对于杨少君的人身攻击以及对同性恋的厌恶——苏黔向来是这样,总是跟她说公事或是其他人的事,这“其他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他的两个弟弟,但对她这个妻子却从来漠不关心。
这顿饭吃的很正常,苏黔又变成了那个一丝不苟的精英男,从头到尾没有发过疯,甚至主动关心了汪文的现状,苏小囝没吃完就闹着要下桌出去玩也没有遭到任何训诫和教育。每个人都表现的很理所当然,唯一不正常的反倒成了杨少君——他始终监视着苏黔的一举一动,苏黔一举手他就浑身肌肉紧绷,苏黔弯腰捡东西他差点跳起来扑上去擒拿!
中间的时候苏黔和汪文同时去了趟洗手间,两人用完厕所后一左一右地在公用洗手台前洗手。汪文洗的比苏黔快,洗完以后抬头看镜子,看着低头仔细用泡沫摩挲自己每一根手指的苏黔,突然带着恶意地笑了起来,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语气说道:“苏黔,我知道你一直想多要几个孩子,最好都是儿子。你最喜欢的弟弟们都成了你憎恶的同性恋,你想多为苏家留几个后,对不对?虽然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小孩。”
苏黔莫名其妙地通过镜子看了她一眼。
汪文笑的愈发温柔了:“其实在和你离婚之前,我怀过第二胎。”顿了顿,欣赏着苏黔震惊的神情她继续说了下去:“我没有告诉你,天知道那时候我还愚蠢到没有对你死心,想等着你自己来发现,我甚至幻想过你惊喜的表情。可惜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孩子没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洗手台:“两个多月后你才从欧洲谈完生意回来,又在你弟弟家住了一个礼拜。你回来以后我就给了你离婚协议书。我曾经很恨你,但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其实是老天对你的惩罚,帮我脱出困境。”
她瞪着苏黔,眼角泛红:“小囝是我的孩子,而你,你根本不配拥有孩子。”说完大步向包厢走去。
苏黔没有动。他低着头,依旧认真地用泡沫搓洗着自己的手指。
吃完饭以后,三个成年人带着一个孩子一起走出饭店。汪文有朋友来接,车就停在大门口,她上车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跟苏黔说一声再见。苏小囝犹豫着没有跟上车,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好像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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