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淡然背过身去的她,再也难掩那满目的惊颤。
……尼玛,不带这么玩的啊!这一刻,她心底真是惨兮兮得紧,到底是哪个智障同意他进来的?!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整她?
她这一没由来地背过了身,周边的空气自是就突来寂静了,同时,因着心头仍有慌乱,她喉间有些发干。于是,为了舒缓这让人倍感窒息的氛围,她神态自若地步至案前,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水,端平了竹杯,待要侧身饮下之余,捎带问了一句,“方才失礼了,阁下怎么称呼?”
他一弯眉,一勾唇,“小良子。”
“噗……”
我去……
……
……
自张良来后,甘墨的这座殿阁迎来了除胡亥之外的第一位客人——李琴卿。
主子要谈话,这做奴才的,自是都得在外间守着,更莫说她们谈的,还是一个禁忌话题,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得没了脑袋。
她看着对坐的李琴卿,再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身随意的懒人装,突然感觉有点对不起盛装而来的对方,尽管心里叹了那么一番,但客套的开场白还是不能少的,“真是稀客,你怎得空来我这儿了?”
“我知道,在宫中所有人乃至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攀附皇权的人。毕竟,公子才去,我便入了宫。”
额……这莫不是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可她们俩之间,好像并没有要好到能推心置腹的程度吧?
“可是,你以为我想进宫么,若不是为了一族的活路,父亲苦苦相逼,我又怎么——”想来是太过激动了,一时之间,李琴卿竟难以再做言语。
好吧,后边的那些个话,也都没必要再说了。唯有唏嘘一句,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兜着转哪!
“那你到我这儿来,总不会是单纯来诉苦的吧?”
“……公子,”李琴卿的声线明显断带了一下,“他去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对么?”
原来,重点在这儿啊!
她眉首微压,“没错。”
“我今日来找你,只是想知道,公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面上稍显为难挣扎之色,续而回道:“这事,我想,就是我不说,你自己也能猜个大概吧!”
“……”
关于真相,甘墨自是不会全部说出来,但半真半假,顺道误导一下,还是可以的。公子若是泉下有知,因此而怪责她,那她也只能待到哪日玩脱了,到了下面,再行赔罪了。
……
……
又是两日,这期间,若是问张良,打从他进宫到了甘墨的身边,最深刻的体会是什么,那一定是,奴才这神一般的存在,真不是一般人做得了的。就比如,这主子坐着,他得站着,主子睡了,他得守着,主子走了,他得跟着,而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主子跪了,他得立马跟着跪。
而总体来说,与甘墨首见后的这几日里,除了开头听了那么一段墙角,以及那需要时刻打着十二万分精神的奴才生涯之外,张良过得尚算安稳,但这接下来的日子,他可谓是无时无刻不在被人刷新着下限,进而连做梦都要惊叹某人的三观。
“劳烦回禀陛下,本夫人今日身子不大爽利,不宜侍寝,若是陛下他不信,可以屈尊去女吏那儿,翻阅一下那专门记录后妃月事的竹册。”
张良本以为甘墨这次回绝后,今日侍寝的事儿,大概也就吹了,哪知道,这种板上钉钉了的事儿,竟还能平地起波澜。只因,胡亥随即又遣人传话,那话里的意思稍加解读一下就是,既然侍寝的事情你干不了,那就索性来看一回活春宫吧!
“呦~懂得换招了,咱们的陛下真是长进了,这口味变得是越来越新奇了,怎么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叹息之余,她自暖和的榻上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夕阳余晖,懒兮兮地伸了个懒腰,道:“也罢,这活春宫可不是日日都能欣赏的,就随你们走一趟吧!”
这话谁敢接呀,传话的内侍自然也只能傻傻立着,直等到甘墨披上外袍,整顿完毕后,方才快步紧跟在后。
……
她到时,也不知前头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李琴卿被胡亥强行拖进寝殿的一幕。
立在殿前,眼看着殿门紧闭,她感觉自己许是白跑一趟了,门都关得死死的,叫她怎么看?
余光一瞥,方才发现李斯跟赵高竟然也在,这场面就尴尬了。
稍稍动脑想了想,想必是李大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触怒了龙颜,方累得李琴卿被牵连,这可真是呜呼哀哉了!哪有当着老丈人的面,睡人家闺女的?
“额……李大人,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进去救救她?”
这话她问得无比诚挚,让人倍感严肃,更是叫李斯眼底精光忽闪,她迎向对方投来的那道因着过于激动而略带震颤的目光,一脸纯良地道出一句,“可我这脚,愣是不想动诶!”
想也知道,听到这话的李斯,脸会黑成什么样。
与此同时,一直以来恪守内侍本分,立于她身后的张良低伏着头,心想,这风凉话说得……
前面怼完了李斯,这后边,自是不能放过赵高。
“赵大人,还好令千金早一步嫁人了,不然,今日这里面,可就真热闹了呢!”听这动静,现下这里头,应该不止一个女人吧!渍渍,真是年少气血旺,精力太好了。
“行了,这里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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