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邈岂会束手就擒,支起上身,对着薛惟凯的小腿就是狠狠的一口。
脚不能动,手的力气抵不过,也总归有办法对付!
薛惟凯痛呼,滚到一旁去。
庞邈吐掉嘴里的血,趁空隙捡起一根半人多高的树枝,强忍着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好在只是左腿受了伤,依靠树枝的支撑,他还有办法蹦跳到马车前。
曹家暗卫见八少夫人暂时脱险,使出全力斜劈一剑逼开青年,纵身飞跃到车辕上,一手将庞邈拉上车,紧接着催马前行。
薛惟凯疯疯癫癫的从矮树丛后面钻出来,对着庞邈离去的方向大喊道:“追啊,快追!你以为你会没事吗,看看你手上拿着什么家伙!他们要是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青年纵有再多不满,此刻也只有收敛心神,与薛惟凯一同追马车。
不知是否因为之前狂奔十数里且身上累累伤痕,无论如何催促,骏马奔跑的速度依然很慢。曹家暗卫捂着胸口,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两个穷追不舍的歹人,神色忧虑不已。
“往那边走!”这里人烟稀少,离大路甚远,是不能再指望的上了,庞邈指向一条小道,这条路是通往南城门前官道最近的,而平日里进出南城门的路人也是来来往往犹如潮汐,如果能碰上路人,便有救了。幸亏他熟读帝都城外的路线图,知晓朝廷开拓的各种大小道,此时才有了救命的机会。
曹家暗卫当即驱马奔向那条小路,后面的青年一见他们离去的方向,面露诡异的微笑,对身后的薛惟凯打了一个手势。
马车跑得再慢,也是多出两条腿的,眼看将薛惟凯两人甩的越来越远,庞邈松口气。
行至半途,一声尖锐的口哨响彻林间,曹家暗卫暗叫“不好”,加紧催马,可是已经迟了——只见原先安静的树林子里倏忽出现数条人影,一个个壮实如熊一般,将道路拦腰截住。
面对奔驰而来的骏马,他们的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害怕的样子,其中一人不屑冷笑,竟直直的奔来,在离马车还有十数步远的时候,飞跃而起,足尖轻点马头,借着力落在车厢顶上,接近着一个漂亮的翻身,轻巧的落在车后。
庞邈和暗卫眼睁睁的看着骏马痛苦的长鸣一声,接着扬起前蹄,将他们从车辕上甩了下去。骏马狂乱的跳了几下,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口吐白沫。
庞邈摔在地上,觉得全身快要散了架,抬眼去看曹家暗卫,却见对方口吐鲜血,再无招架之力。
那些人中爆发出哄笑声,不怀好意的看着地上两人,仿佛是两只鲜美的猎物,直到薛惟凯追上来,他们连同青年一起消失在树林里,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薛惟凯踢了踢昏死过去的暗卫,嗤笑道:“都说了你们兄弟俩不是我的对手,还要这般自寻死路为什么呢?”他又走过去单手揪住庞邈的后脖领,将人提起来,“小姑娘,咱们别再玩了,反正迟早要见阎王爷,你何必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的去见呢?”
庞邈全身疼的说不出话,更没力气对薛惟凯出手,只得暂时安静下来,省够了力气再作打算。
“你不说话就当做你愿意乖乖的听老夫话了。”薛惟凯满意的笑起来,拖着庞邈拐进林子里。
傍晚,曹律回到大理寺衙门,宋梓的脸色不大好看,案件迟迟没有进展,眼看这一天就白白浪费了。
“去涟宝的人,回来了吗?”曹律问道,一边翻看手里的卷宗。
宋梓摇头,“还未,最快也要到天黑之后,大约正赶上城门关闭。”他想了想,觉得好奇,“大将军为何忽然要查看那些尸首?”
“如今案子毫无有用的线索,不如想一想旁的,另辟蹊径。”曹律想起庞邈,“有人对我说,如果这件案子不是燕王人马做的,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会不会有这种情况呢?我在想,幕后主使巧妙布局之下,我们见到的、想到的,仅仅是他布置之下,希望我们联想到的?而燕王只是恰好抓住了这次机会,他真要栽赃陷害,不至于再犯上一次的低劣错误,因为这次没有边疆战事的机会,要杀就得彻底。
“如果我们想借机栽赃燕王,怎么也要把事情真相现查清楚。”
宋梓苦笑,“朝野之上,除了燕王他们,哪有人会对您下手。还有,押送队伍出发的时间、路线,事先都是机密,普通贼匪除了串通内奸,哪能知晓?而且那些刀伤,显然是训练过的士兵才做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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