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近一年,为兄不曾见过贤弟如此打扮。”蒋尚培对上王子墨熠熠发亮的双眸,不由看呆了。
“小弟本不追求荣华富贵,从小到大,求的不过是一饭一屋。这一身衣服,若我还在王家庄,怕是一辈子都无缘穿上。”王子墨微微抿了一小口茶,淡笑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这人世间的事,谁又能说得明白。”
“但为兄却知,贤弟绝非池中物。”蒋尚培镇重地说道。
王子墨苦笑着,心想人上人看着光鲜,但这条路又岂是那么好走的,她轻轻抚过滑腻无痕的衣服,说道:“承大哥吉言,小弟与大哥都有一个新的开始。”
“只待曙光出现,你我便得新生。”
两人闲聊着,一同思念家乡,比起王子墨的踌躇满志,蒋尚培更多了一丝对朋友的内疚。彩盛庄已被王子墨掏空,那三位好友不仅失了钱财,更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他摸着怀中的释放文书,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难熬的一夜,总会过去,黑夜散去,便是黎明,当第一缕阳光透进天字乙号门,王子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蒋尚培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盅。
“大哥,时候到了,咱们走吧。”王子墨提醒道。
“贤弟且慢,为兄有信,想交于包兄王兄与樊兄。”蒋尚培摇头道。
王子墨闻言,紧紧盯着蒋尚培,她容不得大事在最后一刻失败,更不能接受这一切是因为蒋尚培的仁慈。
蒋尚培的眼中,有着歉意,但更多的是信念,他可以帮王子墨,但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他从怀中掏出三封信,放于案上说道:“贤弟,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王子墨恨不能上前将那三封信撕碎,因为她知道,信封里装着的便是那三人的释放文书,只要这信一给,那他们的计划便会曝光。可是,王子墨迟迟没有行动,因为,她面对的是蒋尚培,是如亲兄长一般的人!
谁没有恻隐之心,王子墨本就不是狠决的人,她尽自己所能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她至今都没想过真正去害人。包得昌,王景文,樊承宗,没有这三人,彩盛庄便不会建立,王子墨便没有接触上流社会的机会,没有赚取银钱的机会,没有收卖人心的机会!
罢了,既然欠着他们,既然蒋尚培一意孤行,她又何必拦呢,她又凭什么去拦!
“大哥,此事从速,张掌柜他们在等着我们!”王子墨皱眉说道。
只是,此话一落,突然,外头传来了极大的骚动,不断有人出房奔走,一时间牢房里乱得一塌糊涂。
“何事!”王子墨见郑大明冲进房内,疑惑地问道。
“不太清楚,听外头的人都在喊,死囚牢里的犯人闯出来了!”郑大明不可置信地说道,那死囚牢他待了整整十年,如何不知看管极严,犯人怎能逃得出去。
“不好,怕是有人蓄意为之,咱们快走!”蒋尚培头一个醒悟过来,抓起案上的三封信,另一手扯着王子墨的胳膊,就往外头奔去。
一出房门,便发现众人仓皇奔走,郑大明在前面开路,将挡路的人毫不留情推开,混乱,踩踏,哀嚎不断,王子墨与蒋尚培也顾不得许多,只知道往外面跑。
终于,他们挤出了牢房,但空地上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些死囚犯,正在疯狂的残杀,无论男女,老弱,犯人,小牢子,空地上惨叫不断,只一会儿功夫,便躺下了数十具尸体,那浓浓的鲜血,流了一地,很多高级犯人看到,不住作呕,还有的直接瘫软在地,尿了裤子都不自知。
惨绝人寰,极度震惊。
那些死囚犯杀得兴起,一个个双眼发红,见高级犯人们纷纷涌出牢房,不少死囚犯转移目标,向他们杀来。
“小爷,蒋爷,咱们走!”郑大明怕是这里最清醒的人,甩手就给了王子墨与蒋尚培一人一个巴掌,扯着两人向营门跑去。
有两个死囚犯发现了王子墨三人的意图,手握钢刀紧追着过来。
这时,王子墨与蒋尚培已经清醒过来,也顾不得形象了,撒丫子向营门狂奔。王子墨觉得自己上辈子不知作了多少孽,这辈子才要饱受磨难,好好的出逃,事事都安排妥当,临了居然还能遇到这挡子事,若是今日就这样死在牢城营,她实在是太冤了。
死囚凶狠,跑得定然比王子墨与蒋尚培这两个文弱之人快,只一会儿功夫,便追上了。
“来呀!某家倒要试试!”蒋大明赤手空拳,挡在了那两人面前。
那两人听到声音,觉得极耳熟,可是一时又认不出郑大明,握着刀有些疑惑。
“怎么不来,孬种,我郑大明瞧不起你们这两个软蛋!”郑大明肌肉鼓鼓,怒斥两人。
两人闻言,这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居然是死囚牢里最厉害的角色——郑大明!别说他们,就是差拨小牢子也不敢随意招惹的人物。
“误会,都是误会,郑爷,兄弟有眼不识泰山。”
郑大明见两人缩着身子往后退,这才松了口气,他自然不怕这两人,他只怕被太多人围上,那便不能带着王子墨与蒋尚培离开了。
“小爷,咱们走!”郑大明见好就收,催促道。
王子墨与蒋尚培虽然心里疑惑这祸事的起因,但见场面极其混乱,也不敢停留询问,转身继续向营门奔去。
营门近了,更近了,生的希望在招手,令人精神震奋。
“快!营门没有把守,咱们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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