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瞥了眼榻上的子懿思忖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道:“少将军身子较虚应好好……休,休养……”医官瞧着安晟严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话语都有些打结,一身冷汗涔涔,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幸好安晟此刻无心计较只道:“你下去吧。”随后又对林飞道:“我不是说派个人照顾他的吗?”
林飞笑道:“那个小兵好像被四公子赶去做后备亲兵了。”
尉城太守府。
安子羣安安静静跪在大堂内,安晟坐在主位上,两父子久久未言一句话。
安子羣跪了一个时辰有余,秋日地板寒凉,对于安子羣来说并不习惯所以分外难熬,特别是僵麻的膝盖和刺痛的髌骨,让他的面额蒙了层薄汗。
安晟就这么坐着,一身凌厉的威慑气势是他贯有却少现在几个儿子面前的。安子羣寻思着父王此次是真的不高兴了,他有意包庇梅勒荆,虽然父王有意放过他舅舅,可是他也无比清楚这个放过只是饶他舅舅一命而已。这种战场倒戈的行为父王必定是要重罚以儆效尤的,一百军棍下去他这个处处为他着想从小将他疼到大的舅舅必定要双腿残废,若是这样他如何对得起舅舅他又如何向母妃交待?
安子羣衡量再三终是先开口道:“父王,四弟他……如何了?”
安晟面色微微动容心里有些惊讶,四弟?安晟语气缓下道:“地上凉,先起来吧。”
安子羣乖巧的笑了笑,缓了缓僵硬酸麻的膝盖才慢慢站了起来。
“箭的结果还是不改?”就这么想护着那个梅勒荆,那个所谓的舅舅?
“那辆弩车年久失修,弦老易断,我是让舅舅派人上箭直指黄责……”安子羣轻叹了口气:“我本意是欲护四弟,却因此意外断弦才会险些害到四弟。实在是羣儿思虑不周考虑不全才险些酿成大祸,若非父王及时赶到,羣儿怕只能以死谢罪了。”安子羣请罪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嘴里的四弟叫得一点也不生疏,关心之意溢于表。
看安子羣如此揽罪又这般真挚安晟竟也不忍心责问,他也不相信羣儿会做此类事来,羣儿一直都是明大义有担当的人,且不说如今,就是以前他这个大儿子也极少欺负懿儿,只是那个梅勒荆……“这事就此揭过以后别再提了。”安晟站了起来信步行至安子羣面前:“羣儿,你是大哥,你既然叫懿儿一声四弟,许多事都该多担待些多包容些。我知道以前因为……苦了你与你的母妃,可那……也是父王年少无知,不懂得为夫为父,要怪就怪父王罢。我只希望你们兄友弟恭,不要无事生非,若生是非我谁也不会放过!”
“孩儿并不怪父王,孩儿明白。”安子羣笑着回应,将落寞藏尽,将苦涩咽下:“父王,你也该去看看四弟了,这会儿他最需要的是您,即便他有什么过错也莫要太过苛责。”
安晟颔首,焦灼的心绪听到安子羣的话犹如甘泉润过舒畅淋漓,羣儿一直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如今这一声四弟何尝不是已经表了态,羣儿肯认这个弟弟。
安晟欣慰负手离去,只余安子羣立在萧瑟的秋风中。
子懿醒来时看到的是胡小辽放大的稚嫩脸蛋。十四岁的孩子,经历了战争,经历了生死,沦为了奴隶,成为了孤儿却还能如此开朗这是子懿羡而不得的光芒。他在福宅里睁开眼时,朦胧的意识到,自己竟是活着的……睁开的双眸影影幢幢,仿佛被雪灼伤的双眼还在刺痛。可他依稀能看到那万里冰封,连绵不绝的山峦散发着静谧的流光,那一抹烈焰红衣,渐行渐远。他知道娘亲走了,他知道娘亲想这么走,他不难过可他的心抑制不住的痛,怎能不痛呢,世间悲欢离合痴妄爱怨,到底谁能真正无情,谁能彻底忘情。即便他放得下所有的过去,他也不可能如无知少年般活着。即便他向往平静自由,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随世沉浮。
胡小辽的脸蛋在子懿的眼瞳中快速离去,耳边能听到胡小辽高兴的声音:“李将军李将军,子懿哥醒了!”
“得得得,我知道了别摇了,手臂都要脱掉了!”李斯瞿行至床榻旁对着子懿左瞧瞧右瞅瞅乐道:“胡小辽从今日起可真的是跟定你了,赶都赶不走了,王爷刚让他当了你的近侍卫。”
子懿微蹙了眉头,李斯瞿赶紧补道:“这可是王爷下的命令,难道你想要女人服侍而不想要小辽服侍?可是不行啊,咱夏国没有女将,有女将怕也看不上你毕竟我这么帅,而且军营重地也不让有女人啊。”李斯瞿边感叹边犯愁。
这些话被子懿直接略过。
说话间胡小辽就匆匆端来了汤药,怕太烫胡小辽那小脸蛋还拼命鼓气吹着。李斯瞿瞧着打趣道:“啧,小辽啊,谁当你媳妇谁享福啊,这么体贴的夫君哪里找啊?”这话一出胡小辽反倒不好意思羞得满脸通红,军中大多都是粗汉子,他就显得比较异类,这令有些窘迫有些尴尬并试图掩饰:“男儿志在四方……”
“哈哈,得了吧你还志在四方,哈哈!”李斯瞿捂着肚子夸张的笑道,胡小辽跟了他大半年他还不知道胡小辽想什么,赦了奴籍后不就是想从军混个小官职存点钱将来过小老百姓的日子。
胡小辽脸更红了,赶紧埋头低低说道:“等过两年我长大了再……再说!”
子懿听着唇角微微上扬眼里含着笑意,撑身坐起接过胡小辽手中冒着苦气的药一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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