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文其实更喜欢听他叫他key。在队里所有人都叫他key。林凯谈私事会叫他梓文,因为他们都是中国人。关系更亲近一点。现在米切尔叫他叶就好像……好像和别人很不一样似的。
说到key这个名字,还是他老师给他取的,就是那个把他从叶家拐走的人。key在中文的意思是钥匙。他说他就像一把钥匙,什么锁都可以开启。叶梓文也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在他老人家退休之后,他很顺利的接手了老师的工作,并且一直做得很好。
“你的纹身。”米切尔手躺进叶梓文的衣领,在他锁骨摸了摸,“是我亲自纹的,记得吗?”
叶梓文抓住了他的手。“我的荣幸,老板。我不知道林凯才是纹这个的人。所以当时麻烦你替我署上标签。”
米切尔微微一笑,“的确是标签。”他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叶梓文的锁骨,收回了手。
“他在做什么!”门外,叶子钧气得脸都绿了。当他看到米切尔伸手抚摸叶梓文的胸口时候,他怒气冲冲转向林凯。“你没看见他对病人xìng_sāo_rǎo吗?”
“可能是食物滴下来了。”林凯满不在乎。“老……老米他去擦掉,就这样。”
“那为什么那个人可以进去。”叶子钧不甘心的道,“我也可以做护工。”
“梓文不会想看见你的。”赵一帆冷冰冰的看着他。
叶子钧立刻掉转头,将炮火对准他。“他也不见得想看见你。”
赵一帆抿了抿唇。不说话了,他固执的站在外面看叶梓文,一动不动。
“请不要在病房外面争执。”林凯提醒两个人。“补充一点,病人需要专门的看护,我想你们两个都是不能胜任的。这里也不许陪房,病人家属还是先回家吧。”
“他不是我哥家属。”叶子钧冷淡的道。
他近乎痴迷的看着叶梓文,手贴在玻璃窗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人,可是叶梓文一直都没有转身看他,他注视着那个护工,偶尔会对点点头,像是讲话。
他嫉妒的看着护工,他是谁,为什么可以陪在他的梓文身边。
“请病人家属快点离开。”林凯又一次催促。
赵一帆看着叶子钧古怪表现,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其实他没打算和叶子钧做,是叶子钧一而再在的要求,并且保证他哥哥不会介意。可是梓文他很介意。非常介意。他今天用碎玻璃往脸上扎的举动吓坏了赵一帆。他不知道做什么可以制止他。
他还会喜欢自己吗,他呆呆的想。心里觉得一片荒谬,他想起他受伤后对他说话的口气,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他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甚至没有生气,或者那根本就叫无动于衷!
他的脸毁了会不会。他的脸,脸!赵一帆突然惊慌失措起来。他转过头,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林凯。一把抓住他的手,“医生,梓文的脸会不会有事?会不会?”
林凯厌恶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又瞪了一眼赵一帆。他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他的脸不会存在了。”
赵一帆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林凯的话一直回荡在他耳边。梓文的脸真的毁了,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听叶子钧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的地步。是他对不起叶梓文。赵一帆又看了一眼隔离窗内的叶梓文,他在听护工说话,缠满绷带的脸完全看不出端倪。
“我明天再来……带点吃的给他。”赵一帆自言自语道,他的心又安了一点。如果梓文毁容了,大概就会原谅自己吧,反正他不会嫌弃他的。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梓文总是爱他的。
……
“老板。”叶梓文叫了一声。
米切尔抬头看着他,道,“米切尔。”
叶梓文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他对米切尔露出一个微笑,忘记他现在可能看不见。“米切尔。”
“怎么了?”米切尔问,“你是不是需要什么?吃点心?上厕所?”
叶梓文摸了摸自己满是绷带的脸,“米切尔,我只是整容,不是腿断或者手断了。”他抬眼看了下米切尔,他安静的坐在他对面等待他的话。“我只是想说,你是不是该走了?”
“该走了?”对方有些困惑。
“时间。”叶梓文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这里要熄灯,我也想睡觉了。”他按了下铃,同时缩回被窝当中。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林凯被按铃叫过来,看着平静的病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困惑着,叶梓文在被窝闷声道,“阿凯,替我送客。”
林凯把视线投向房内唯一的大神,“老板?”
米切尔很干脆的站起来,他身材消瘦颀长,看过去不显得很高大,相反纤细的犹如少年。“那我走了,叶,你好好休息。”
他走出去,甚至记得体贴的关上门。
叶梓文在被窝里待了两秒,然后重新钻出来。林凯把扑克扔到他床上,连个人开始斗地主。
“老板回去有保镖吗?”叶梓文没忘记这件事。
“怎么,爱上人家了?”林凯嘲笑他,“刚才不是很绝情的赶他走吗?”
叶梓文拿一堆牌炸他,“滚。”
一局过后,叶梓文输了的凄惨,林凯得意的洗牌。“放心,老板怎么会没保镖呢。不过他特意来看你,你还真是冷漠。”
叶梓文皱眉,“我只是觉得没有理由。”
“什么理由?”
“他对我这么好,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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