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琅哪里知道自己在哪处上工啊,心里想着等下得向老二打听一下才行。
不过没等元琅开口,朝琅便招呼着自己跟水琅一起走,谢家的几个姐妹原来都是在一处上工的。
元琅抬头看向前面堆得高成一座小山的垃圾堆,视野是就剩下了铁锈色的世界,一眼望过去,垃圾山上还能看到几个不时在走动的人影。心中的震撼不可言说。
元琅极力掩藏住眼里的吃惊,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两个姐姐后面。
只见朝琅跟其中一个像是主管的人打了声招呼后,拿了双细棉织成的厚手套带上,手套上的满是黑色褐色的污渍,把原本的颜色都遮掩住了,仔细观察依稀可以看出,好像是白色的。
元琅也照着两人的模样也带上的手套。
等快接近垃圾山的时候,水琅跟朝琅各自找了个方向,就开始扒拉起来。
元琅不远不近的跟在朝琅身后,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她的动作。不过一会,就明白了,原来是在将锡铁,锰铁从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挑拣出来。
现在这种工作还是完全用人力来做,效率十分底下。捡满一个篓子算一个工分,每一个月结算一次。
元琅她们几人到的时间还早,铁山上还不见多少人,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热闹,叽叽喳喳的人声,如同泡开的开水咕隆咕隆发响。
元琅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抬头朝下一看,整座铁山熙熙攘攘的都是个人,密密麻麻的跟工蚁一样忙碌着。
清早的空气还带着微冷的湿润,但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头顶着灼热的阳光,地面沸腾的热气往上升,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手下的小山在发烫。
元琅就跟处在蒸笼中的鱼一样,双手使劲朝自己扇着风,却根本不能缓解由内而外的焦灼。
“二姐,我…太热了,我下去歇会。”元琅朝着不远处的朝琅喊道。
元琅手脚并用,爬下了火烫的铁山,找到这里唯一一个矮小的遮棚。
这个遮棚也就是用几块大瓦片随意搭成的,大约五,六个平方米左右的小屋子,里面放了张桌子椅子,还有一个磅秤。这是专门用来给管理人员落脚的。
棚内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拿着蒲扇坐在椅子上扇风。其他人也是过来歇脚的人,三三两两的都或站或随蹲,随地坐在棚外的屋檐下。虽然还是很热,不过好歹没那么晒了,不像顶着太阳,皮都要翻起来了。
元琅一眼看到水琅也在,正跟一群差不多十七八岁年纪的几个姑娘们围成堆说话。见到了元琅后,跟其他姑娘说了声,就小跑着朝元琅走来。
“老五,你怎么也过来了?”
水琅这话问得,元琅眉毛一挑,“太热,我受不了,你不是也在这里?”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二姐一个人在上面….”水琅尴尬的笑了笑。见元琅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水琅有些窘迫的咬着唇,“爸他不是让我们每天必须做够二十个工分,三姐今天又不在…”
元琅是明白了她四姐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偷懒呢,不过她也不想想自己还不是刚才还在跟一群姑娘们说笑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来的,瞧着头上干干净净的,不像自己这边灰头土脸的,明显是已经打理过了。
“这天气晒得人头发晕,把二姐也叫下来休息下,人晒久了,别中暑了才好。”元琅也不搭老四的茬,随意的说道。
这以往谢家四姐妹在这里干活,谢父可不管你们谁干多干少的,他只在乎月底能拿到多少工分,换多少钱,反正是不能低于自己给她们定下的数,这谢家的女儿,外面的人都知道,几乎都是拿她们当个男人的劳动力般使唤的。哪像那些躲在棚外屋檐下的姑娘们那样,干会停一下,每天撑死就只能得一两个工分。
多亏老二跟老五,动作又快又利索,谢父规定的额度总超额完成,水琅还能时不时见着机会就偷会懒。
元琅可不惯得她四姐这毛病,要干活就大家一起干。
干了一天活,元琅累得够呛,背都直不起来,穿着长衣长裤,掀开一看,皮肤还是被晒得红通通的一片。特别是脸,不用看也知道,估计已经被晒伤了,火辣辣的疼。
朝琅的情况跟元琅差不多,还跟严重点,只是她并不在意,就连水琅也是习以为常的感觉,“等回去水洗洗,脸都掉皮了,好不容易天气阴了几天,将皮肤养回来,又晒成这样。”回去的路上,水琅很不开心的踢着路上的石子说道。
“老五,还是羡慕你,你都晒不黑的,虽然晒伤了,不过过几天就能好,不像我,就算晒伤好了,还是黑得很。”
不过确实是,元琅的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在谢家可谓是独一无二的,压根不像是个农村的女孩。这样特别爱美的水琅是又妒又羡,都是同个爹妈,怎么人与人就这么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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