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人脸色却似乎比他还要糟,南宫瑾压抑下心头的酸楚,猛地把车子停到路边,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小瑾……”
后座的孩子像是被这样的气氛吓住了,一直静默着不敢出声,大约也知道最亲的两人说的不是什么好事,终于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一紧,南宫瑾眼中划过心疼和不忍,声音却没有起伏:“我不想这么下去了,离婚吧。”
几乎用全身力气抵抗着铺天盖地的疼痛,俞梓延挣扎着要拉开车门:“我还有点事,以后再说吧。”
不能在这里……不能在她们面前……
南宫瑾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怎么了?”
积聚起力气下了车,俞梓延对她摇头:“你先带意儿回去吧,公司还有事……”
仿佛是应景一般,擦身而过的车猛然刹车,方程的脸从副驾座探了出来:“俞学长……”
“方程,等我一下。”截住了她的话,俞梓延顾不上再说什么,拉开后座弯腰坐了进去,连声道:“快走……”
这一来,连正在疑惑的严宇飞也看出了不对劲,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学长,你怎么了?”
“对不起,唔……帮我找间旅、呃旅馆。”强撑着坐直的身子在说完这句话后又弯了下去,并开始不住地颤着。
方程大惊,急急忙忙地对严宇飞说着什么,俞梓延再也克制不住,几乎能听到自己破碎的呻吟,还有方程急着喊:“陆学长,你快来……”
南宫瑜原本还在说着南宫瑾这几日脾气收敛了不少,已经决定和俞梓延好好谈一谈,身旁的陆佑忱却明显心不在焉,嗯了几声就阖上眼靠在椅上。
方才他走得那么急,现在定是不好受了,而且下机时那么挤……
他都不能陪着他……
“佑忱、佑忱……”南宫瑜伸手推了他一下:“你电话响了……”
“嗯,方程?”看了一眼来电,陆佑忱伸手接了过来:“喂……”
“怎么了,有事么?”见陆佑忱接了电话就愣愣的,南宫瑜疑惑地伸手推了他一下,怔愣的人下意识地甩开她的手,如梦初醒般急道:“停车。”
“出什么事了?”虽然丈夫的样子出乎她的意料,南宫瑜还是颇有耐心地问着,边依着他的话减速在路边停了下来。
“你打车先回去,我晚点回来!”近乎粗暴地把驾驶座上的女子拉了下来,陆佑忱的声音十分急躁,细细分辨的话,其中的惶恐便无处可逃。
手臂被扯得有些生疼的人却来不及去细想,刚把自己的包拿出来,车子已经贴身擦过,绝尘而去。
“方程!方程!!”
重重的拍门声引得路过的邻里纷纷侧目,陆佑忱却无暇去顾及,心中涌起的种种情绪都堆积在胸口,不肯有一刻的放松,压得他几乎要脱力地倒下。
梓延,梓延……
“快进来!”拉开门的人,正是脸色苍白的方程,看来被吓得不轻,飞快地把陆佑忱让进屋里,引着他到了房间。
不大的单人床上躺了一个人,身体蜷曲着,几乎看不清面容,陆佑忱心中一痛,几步走到近前,才发现那人昏昏沉沉地,意识并不清楚,想来清醒时,是怎么也不会容许自己躺在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学妹房中。
“方程,谢谢……”
一开口说话,才恍然惊觉自己的声音竟是颤着的,见床上的人不适地动着,陆佑忱忙上前抱起他,紧紧拥着,似是再也不愿放开。
“学长……”
刚从门外进来的严宇飞恰好看到这一幕,这两个人都是他所尊敬的前辈,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那些平静,是用了怎样的力气才能营造出的,而那些平静底下,有多少东西,被克制着,压抑着……
此时看着相拥的两人,竟只觉得眼眶发热,明明都是男子……可是,那样契合……
抱着床上的人站起身,尽力调整了姿势,像是护着最重要的珍宝,陆佑忱朝两人点了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暂时交给你们。”
“陆总……”
隐隐地,似乎察觉到了不对,方程迟疑地看着他:“学长……”
陆佑忱低头在怀中人紧紧皱着的眉间落了一吻,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声音,只是眼中蒙了湿润,眨了眨,便是比往日更为清明的沉黑。
“拜托了。”
“我们知道了。”相视一眼,严宇飞代未婚的妻子回答着,同时把手上刚买回的东西放到被抱着的人怀里:“是找我哥开的,你有事也可以去找他。”
透明的袋子里,很明显是一些药物,陆佑忱点了点头,低低地道了句“多谢”,便不再多言,抱着人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副座上。
伸手去帮他扣安全带的时候,触到了一片硬硬的隆起,瑟缩一般颤着,压抑着的酸楚一时之间都涌了出来,在失色的唇上轻轻触碰着,竟尝到了一片苦涩,温温暖暖,一点一点,滑进两人贴合的唇……
泪痕未干的,是自己的脸,心里深深痛惜着的,却是那人挣扎的模样,每一次黯然,每一次失神,每一次淡淡微笑,一幕幕,都撕扯着他的心……
“梓延……”
认真地扣好带子,在他耳边轻轻笑了:“我们走……”
车子缓缓滑上车道,虽然已经尽量开得平稳,还是免不了让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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