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说话好不好?
别赌气了,回来我任凭你处置。现在天都黑透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听话。
殷淼,你在哪里?快点回来。
……
殷淼无力地阖上眼,把自己抛进柔软的大床上。酒店清一色的白色床单白色枕套,冰冷死板,不带生气。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殷淼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按了拒接。
关机。
我做不到像变形金刚那么坚强。
殷淼住的酒店离外滩不愿,掀开窗帘就能把外滩美景尽收眼底。
大上海的也焦躁浮华,自欺欺人掩饰腐朽内力。眼下的霓虹闪着明灭不定的光,东方明珠锋锐的顶端也刺破天际,不自觉般散发奢靡的气息。
床架上有金属,殷淼透过它看自己的脸,支离破碎的不成样。
我寂寞寂寞就好/这时候谁都别来安慰拥抱/就让我一个人去痛到/受不了伤到快疯掉/
死不了就还好/我寂寞寂寞就好/你真的不用来我回忆里微笑/我就不相信我会笨到/忘不了赖着不放掉/人本来就寂寞的/来的都该还掉/总会把你戒掉……
空灵的歌神在殷淼脑海中回旋,贴切的歌词更是轻而易举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奔腾着往外叫嚣。
此时的王靖,发现殷淼关机后,狠狠地把手机砸到地上。手机应声瓦解,电池板,手机壳都脱离了主机,屏幕粉粉碎。
“怎么搞的,又出了什么事?”杨金华闻声赶了进来,看见儿子暴戾的眼神和散落一地的手机零件,止不住说教起来,“你怕啥?啊,你怕啥子啊?他多大人了,自己心里还能没数?大男人出去是能被人上了还是咋了?”
“妈我求求你出去行不行?”王靖的声音由低到高,一字一字,分明果断。“以后我俩的事你别管了行不行?”
“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指望那货色?那东西一天到晚除了花钱还会什么,整天闲在家里头跟个老太爷一样。我受他气还要被你讲,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呼天抢地是杨金华的拿手好戏,眼泪绝不需要等第二秒就能簌簌往下落。
王靖头疼欲裂。
“妈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王靖躺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殷淼也一样。
这晚的夜分外冗长,两人都觉得无比难熬。
梦遗这种东西,离王靖已经很久远了,以至于他早上发现内裤粘腻腻时,愣了大半晌。
他梦到了殷淼。
梦里,殷淼睁大眼睛,含住他的硕大。快感从头顶到脚底贯穿全身的经脉,身上舒服得像要融化一般。殷淼轻微地□,尾音上扬,裹着化不开的温情。
天刚亮,殷淼便起身去了火车站,买了张回南京的高铁票。而王靖则匆匆洗漱,直赶殷淼公司。
衔峰文艺,四个烫金大字不可一世地招摇,暗示他在圈子里的老大地位。
好巧不巧,王靖撞见了杨栗。
俩人都认出了彼此。
王靖抓抓后脑勺,“那个,请问殷淼在吗?”
杨栗置若罔闻,自顾自冲着咖啡,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找人呢?恋人,房客,还是施虐者?”
“我……”王靖的话被活生生堵住了,半天张不开口。
“请你告诉我,殷淼到底在不在?”王靖的脸冷下来,如果是殷淼,自己随便他怎样冷言冷语。但眼前整个人……
“不~知~道。”
杨栗一字一顿,嘴边带着嘲弄的笑容,眼角上调,就像看一个抢劫犯。
王靖怒气冲冲走出去,连带撞到了人也不曾停下。范牧揉了揉被撞的左肩纳闷地问,“谁啊这是?”
杨栗看好戏似的冲殷淼办公桌努努嘴,“殷淼的恋人。”
“什么?”范牧惊呆了,“你……你怎么知道?”
“那天我们不是去殷淼家吃饭嘛,我忘记把书给他了,就临时折回去,谁知道发现他们俩发生了矛盾。啧啧啧,小殷淼可怜的呀,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神……”
“那混蛋竟然打人?”
“嗯哼。”
范牧觉得一口气憋在心窝,不吐不快。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自己有了追求成功的希望,但是一想想殷淼被打的悲惨情景,又止不住心疼。
杨栗借口喝咖啡,遮住了嘴角的坏笑。你这呆木头,不给你下点猛料你才不会出手。
王靖出了衔峰文艺便不知道再去哪里了,这才发现自己对殷淼的交际圈了解甚少。
早上显得阴沉沉的,单调的楼群和无人光临的街市使得凄清更甚,王靖去肯德基点了份早餐,只可惜味同嚼蜡。他心里想的都是殷淼,哭着的殷淼,笑着的殷淼。
眼神清泠走出家门的殷淼。
王靖甩手给了自己一耳光,一夜未归,他不会有事吧?
王靖准备掏出手机给娄琪打电话,手伸进口袋才想起来手机早都报销了。
王靖回到家,倒床就睡。不想去买手机,不想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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