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无法再如往常一样,沉默,或带着他来过得记忆睡去.我瞪大眼睛.心口泛着一丝热,它突突地仿佛是要告诉我,我应该去那里.为了我的夙愿.
那里.我想作为人类的你们一定从未去过.你问我它为什么叫"那里",大概是因为娃娃们没有创造的能力,所以他们无法赋予任何事物姓名.
该怎么形容?那里大概是喜爱玩具的孩子最想去的仙境.那里有最柔软的沙发,最甜美的糖果,和最特别的娃娃.可那里从没有人类来过.因为那里能够说话的生物,只有娃娃.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娃娃都和我一样,会有思维.虽然我们都是残次品,在被制造时未曾赋予灵魂.所以只好沦落为玩物.但我比和我坐在同一橱窗里的任何娃娃都要幸运----它们甚至连意识都没有.起码,在老板店里漫长的相处中,它们从未找我说过话.而我也从未在那里,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可我不喜欢去那里.
那里没有阳光,任何华美装潢以外的空间都被阴沉的黑暗填满.山一样高的娃娃隐在黑暗里,怨恨着丢弃它们的世界.在不拥有灵魂它们看来,安睡即是死亡,所以他们总是度秒如年睁大眼睛等待躯壳毁灭的末日来到.能够来到这里的娃娃们都拥有思想,更牙尖嘴利.但这些聚集的思想者是如此的害怕死亡,懦弱的神志更甚人类.可笑的是,它们却依旧成不了人类.大概是因为它们太清楚自己是个娃娃了,我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我从来不喜欢它们的刻意和阴谋.可这次没有办法,我得找到掌管那里的人,只有她,才能助我变成拥有双足的人鱼.
[fir]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想象着自己要去的地方.想象着它浮华却透着死气的模样.
再睁眼.依旧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眼前熟悉的红黑格子的地板----如此奇特,只看一眼就能终生难忘.
我站在无边无际的大厅里,只要晦暗光线能够照到的角落,都有躯壳翩翩起舞.不,它们无法翩翩,而是肢体僵硬,肩轴扭出奇怪的角度.至于其它散坐在沙发上的娃娃们,它们在华丽的衣着下,不堪负重地歪着脑袋,它们佯装愉快地谈论热烈,轻快的音乐和人声嘈杂充诉着顶穹.
我穿梭其中,寻找熟悉的面孔.光线在他们光滑得没有毛孔的皮肤上
没办法温存.我听着自己鞋跟敲打在地板上的沉闷声音----走到地毯上了.
对面座椅上围了一圈"人",其中一个面向我的大头细腰的娃娃,啊不,女子正用羽扇遮着脸,一双占据大半张脸的眼睛正打量我.我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见过她,可她却款款起身了.纤细小手拍掉挂在她身上的咸猪手,摇着蜂腰一步三晃着朝我这边来了.
我便站定,等着这个似乎认识我的家伙说话.
她说"哟~还真是破天荒."
声音在她的大脑袋里晃荡,"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有些尴尬,张张嘴想说你是谁这个女人似乎和我很熟悉,可我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可到了嘴边的生硬询问却变成了"我来找瑟西."我说着,挠了挠鼻子以掩饰自己的不安.我不认识这里任何人,除了瑟西.她是娃娃们的统领,能进入这里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
女人巴掌大的玻璃珠做的眼珠上下打量我.我僵硬着身体,也许我真的遗忘了什么,但我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这点...包裹眼前这个我似乎应该认识的..."...爱丽丝!"
我努力把飘向远处的视线聚集到她身脸上,挤出个微乎其微的笑,想:原来她叫爱丽丝女人挑眉,背对卡座,对围成一圈的人摆摆手,算是对催促的回应.她抱起手臂开口"你来找瑟西这不像你会做的事啊...."我不知如何回答,她见我默不作声就又继续"我原以为要你转性是永远不可能的事呢.莫非发生什么了"
她说着斜着大眼睛,摆出一副精明的表情.我很无奈,却没有更多想要回答她的意思.
我说"带我去见瑟西."
爱丽丝撇撇嘴,切了声,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半晌,泄了气,说"好吧.我带你去."
[ond]
我在漫长的走廊是努力思索这个叫爱丽丝的娃娃到底是谁.她似乎和我很熟络的样子,可我却没有任何一点有关她富有特色的大头的记忆.
鞋跟交替的声音在黝黑的甬道里凌乱回响,敲得我心里烦躁.我的记忆仿佛滑溜的鱼,让我想要怪罪它们跑得太快却无从下手.
前面的爱丽丝停下脚步,侧过身.我看到她身后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门扉.镏金的爱奥尼克柱折射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也不忘展现自己的华美.对开的拱门仿佛无限高,巨大的门把从水平视线处一直延伸到快要末进黑暗的地方.我来不及感叹,脑海中有景象撼然与眼前的一切重叠.记忆,带着它的鱼尾巴从我脑海的边缘处一闪而过.
爱丽丝微曲的膝盖,和侧身请的手式.
门扇上那巨大的松绿岩,象牙又或者深海红宝石.
那些景象和他
们出现的形式那么似曾相识,好似这一幕在某一时间某一处曾经演过.
我愣神间,爱丽丝已经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扉.她被长长睫毛装点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光线中死气沉沉,毫无神采.
我张了张嘴.却还是对那条记忆的尾巴扑了个空.
于是认命地就着她的手,侧身进了那,门后的空间.
[third]
潺潺水声在我身边穿梭,在空中规划出透明的轨道,仿佛有实质和生命.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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