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矩阵负面效应的奥术构建方式,在三百年前流行过一阵,其实是一种效率非常原始的魔网接驳方式。”瓦伦汀平静地反驳他,“智力的追求永无止境,要时刻保持谦逊,这是本书作者门德尔松自己的原话。”
它看着目瞪口呆,受到一百点暴击的前骑士,歪了歪头解释道:“除了这些,其余的一千本书我也都看过。”
“言语是有效力的,不知道正确的发音的时候,我不能随意说话。”
“傲慢是智慧的敌人,帕拉丁的信徒。”
瓦伦汀有时会向阿索诺讨要几副完整的新鲜兽骨。它会将这些碎骨按生前的模样摆放好,然后施法将它们变成红眼睛的使魔。这些小东西能够看到很远的场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这么轻易就和瓦伦汀第二次相见了。
“你明明可以自己去捉一只的。”
“那不一样。”瓦伦汀这样解释道,“你们活着的东西,需要进食、捕猎,这是生存的必须。我不需要这样的能量摄入,如果在战斗之外滥用自己的力量,那就是对生者的不敬了。”
“生者的世界在这里”它比了一个圈,“死者的在这里”,它比了另一个圈,两个圈圈相切着。它又在两个圈交界的地方点了一点,“我在这里。”
不知为什么,阿索诺觉得这个话题有点伤感。
他转移了焦点,问瓦伦汀能否用使魔帮助他狩猎。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爱去的地方,只要你承诺给我你新增加的捕获量里百分之三十的骨骼。”
瓦伦汀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而阿索诺开始觉得数学不好也会导致文盲。
有一天阿索诺问起这个问题,“是谁教会你文字?”
瓦伦汀入神地想了想,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才说,“我解释不清楚,你愿意感受一下么?”
它带骑士来到第一次见面的巢穴,将骨节清晰的指尖分别搭在后者的脑袋两侧。
阿索诺觉得眼前一花,无数的意识划过他脑海,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他感知到这已死的巢穴里无数意识流动交融着存在,令人毛骨悚然。冷汗浸湿了他的前胸后背。
“抱歉,可能会有一点不舒服。”瓦伦汀关切地说,“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它们是我文字上的老师。”
阿索诺再也不愿意踏进巢穴一步。怵得慌。
阿索诺终于承认,瓦伦汀是一个和他同等智慧的个体(他目前是坚决不会承认后者有比他更聪明的可能性的)。
可是后者有的时候自然地在他面前赤身露体,在骨架和肉`体之间自如地切换着……这就有些尴尬了。
“您不能这样考验我的意志……”,阿索诺干巴巴的说,“额……我是说您得庄重点……”
“为什么?”瓦伦汀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额……这是……风俗,啊不,礼节!”
“好吧……”瓦伦汀有些不情不愿,不过还是按照阿索诺的建议,穿得体面了一些,并且允许阿索诺给他梳个“对应的发型”。
“这样不是很容易隐蔽。”它这么抱怨着。
第二年的冬天,他们在河边庆祝了同居一周年的节日。
“祝贺你的一岁生日!”瓦伦汀这样说。
阿索诺扶额,解释道,年龄并不是这样计算的。
“你不是死过一回了吗?”
呸呸呸,这可真不吉利。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瓦伦汀才勉强承认对方的年龄是十八岁。失去了一个照顾幼崽的机会,它看起来委屈极了。
“那您又是多大了呢?”
“如果按照我的计算方法,今天是这个月的第十八天,所以我是第十八天岁。如果按照你们的计算方法的话……”瓦伦汀体贴的换算了一下,“二百三十六个月,所以我快二十岁了。”
又一年的夏天,他们肩并肩坐在了草场上。
“我有个妹妹”阿索诺突然说起来。
“和你差不多高,喜欢……嗯喜欢打扮自己,总幻想着嫁个大人物,没什么大志向。还有个哥哥,比我厉害很多,就是脾气不大好,整天阴着脸好像别人欠着他一大笔钱。”
“他们去年的时候去世了。”
“我们的关系其实也不是特别好……”
瓦伦汀静静听他说到累。
它是这样总结的,“人总是要死的,他们死了的,你也会死的。”
阿索诺有点气馁:“您总不会死了吧。”
“我也会死啊。”瓦伦汀理所当然地说,“生者和死者的切换是要付出代价的。”
它敲了敲胸骨,“次数用完了,我也就没有了。”
“借用月亮魔力潮汐的转化会稍微好一点,可也得省着点用呢。”
阿索诺渐渐意识到瓦伦汀生者和死者状态下的区别。死者的时候它更加沉静而理智,生者的时候则更加活泼,有的时候还会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
当然,无论生者还是死者,瓦伦汀都是强大的施法者,近于不朽的存在。
和他很不一样。
冬去春来又一年。有一天,阿索诺去城镇采购的时候,突然有人冲上来摇他的肩。
“阿索诺,是你吗阿索诺?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那一届的理查德啊,他们管我们叫‘巨剑阿索诺,□□理查德’,你还有印象么?我们找了你两年啊!”
来人后来的话他并没有怎么听清。他隔着人群看向伪装得像模像样的瓦伦汀,后者静静地回望他。
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譬如瓦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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