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北极星耀眼的存在,象征着永恒。
他是个罪人,自己堕落,还要扯着那人跟他一起,用他的双手将他圣洁的光辉染上黑暗,刻上他的烙印,哪怕逆天,哪怕灭世。
……帝……
……帝君……
“帝君?”
他猛地睁开眼,惊觉自己还在腾云驾雾的马车内,心下顿时一阵失落。
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罢了。
心有所思,夜有所梦……
禁不住垂眸,遮去一切失态。
他或许,是真的……太想他了……
“何事?”
沈越掀了帘子,恭敬的站在外头的祥云上:“帝君,妄墟的入口……”
“轰隆——————”
马车停在虚空之上,对面上空猛地一声爆炸,滚滚浓烟中,弹飞出两道身影。
不管隔得多远,不过多少年未见,他都能第一眼认出那个人来。
而现在,正是那个人,浑身是血的撑着□□半跪在那,捂着心口直喘气,虽然稍显狼狈,但仍是抹不去他一身傲骨,历经多少都无法更改他的一分一毫。
敬之……他的骄傲……
他的敬之。
“沈临砚!你以为给了我什么真气什么仙身,就能和我一刀两断?!”
对面铠甲加身的那人同样一把红缨枪在手,直指向他。
他叹了口气,松开捂着心口的手,缓缓站起,背脊挺直:
“陆言,你执迷不悟是你的事,今日你引雷欲毁我妄墟入口,却是不该。”
“什么不该?”陆言挥枪冷笑,“你躲来躲去,也就只有这种鬼地方能容身了吧?胆小鬼!除了躲,你还会干什么?”
沈临砚皱眉:“你说我便罢,碎我玉佩作甚?”下意识的握紧了掌心用绢布包裹的碎片。
“那个男人不要你,你竟还拿着咱们的定亲玉佩怀念他,凭什么?”
“你们说什么?”
淡漠的男声凭空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只见袖袍纷飞,高大的男人踏空步来,周围祥云环绕,宛若神祗,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沈越。
“谢临渊?”他看见来人,下意识的念了句。
“这回记得我了?”谢临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停在陆言身上,“他方才说,你碎了他的那枚血玉?”
陆言不惧,冷哼一声:“是又怎样?”
谢临渊眼神蓦地一沉,整个人瞬间化作烈焰现出毕方原形,巨大的身影携上呼啸的火海,奔着陆言所在就冲去。
陆言一见着铺天盖地的火势,当即化作一团青光,灵巧的左右闪躲,时不时还冲上去与那火团撞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青色的毛发完好如初,与当年二人对峙时的青色青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劲气与两方力量的冲撞与交织,震得他心口气血不断翻腾,忍了许久,嘴角还是躺下了猩红的血丝。
沈越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扶了他掐了个口诀,他即刻化成了一只通身火红的赤狐,本该柔顺的毛皮下伤痕遍布,因着发色红艳,若非血块凝结,根本看不出他伤到了什么程度。
“帝君,入口已毁,待此事了结,还请帝君速速跟上!”
说完,抱着那染红了他白袍的赤狐一头栽进变薄的结界里,隐去了身形。
“沈越。”
他一身狐形虚弱的躺在沈越怀里,淡淡喊了一声。
沈越脚下不停,直奔这幻境中他造出的紫微宫寝殿:“帝座请说。”
“你既不遵我号令,我也没必要再在此处待下去了,这妄墟……还你便是。”
说完,已被浑浊暗色侵蚀大半的红光往四面八方扩散,他自己造出的紫微宫宏伟气势的建筑全渐渐淡去,最后归于曾经的一片荒芜。
“帝座!”沈越本来正在赶往殿内的石阶上,此刻不得不停下脚步,定在一片虚无的荒海中,眉头紧皱,“帝座这是何苦?若是气恼臣擅自去请帝君,帝座惩罚臣下便是,不必……”
“这里只你我二人,我本以为可以清净无忧,但……”
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把狐珠融进了那血玉还我……可我早前神元受损,天帝那一掌可不是开玩笑的,如何是能用区区一个千年修为的狐珠就能了事的?陆言说得对,这些年我一直在躲,哪怕自封记忆。”
沈越不解:“可帝君说是他将你的记忆封印的。”
“若非我自愿,这世上谁都不能左右我。”
他自负的笑笑,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的脑袋在爪子上趴着。
“大哥虽然不懂我,但……只要他在身旁,什么烦心事都没了。所以我不敢见他,不愿记起他,我以为这样便能绝了他的念想,到时候我也能走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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