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黄子成回来的时候,丁当正在给他收拾行李。
“这酒店不能住了。”丁当道,“白天听说又死了几个警察,真够呛的,你看你是回自己家去,还是再找一间酒店。”
黄子成脱下外套,瘫坐到沙发上,一副懒得动弹的模样,道:“哪都行,看你,你要是肯帮我收拾屋子,那咱们当然回家住。”
丁当停下手,走过来站在沙发后面,给人按摩太阳穴,口中淡淡道:“我明天早上回津海,公司有点事。”
黄子成一怔,接着就笑出声来。
“你不说你那工作就是打游戏吗?”他笑着抬眼看丁当,一脸‘看吧被我逮到了吧’的调侃神情。丁当坦然给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谎言被戳穿的心虚,脸皮厚比城墙。
“你既然要走,那我只能住酒店。”黄子成道,“今天就算了,明天再换。”
丁当弯腰亲了亲他鼻尖,走开去拿了罐啤酒,一边启封往回走一边道:“请个钟点工的事,有多麻烦。我看你就是喜欢住酒店,在津海也是,有家不住非要住酒店,你这么喜欢酒店,干脆买个酒店天天住里边算了。”
黄子成被揭出津海时的糗事,老脸微热,斜瞥一眼坐到身边的丁当,没好气道:“要是有人给我洗衣服做饭,我犯得着住酒店?……忘了跟你说了,上次那酒店,我也有股份,还有某豪听说过吧,那也是我名下的,所以你甭担心离了家我没地方住,呵呵,我能住的地方多了去了。”
丁当一口啤酒呛在喉咙眼,咳嗽半天,好容易喘过气来,指着黄子成笑骂:“你个剥削劳动人民血汗的黑心资本家,大大地奸商。”
黄子成童心乍起,一个虎扑将人扑倒,仰面摁在沙发上,抢过啤酒凑过去,威胁丁当收回发言,否则就拿酒灌他。丁当抵死不从,挺腰磨蹭黄子成屁股,两人都有些情动,互相撕扯着衣服,丁当一只手已经摸进黄子成裤腰,却突然收了回去。
“不成,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丁当将黄子成从身上推开,坐起身来,正色道:“今天得早点睡,否则明天起不来。”
黄子成半个字都不信,心道这算什么理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见丁当站起身要走,一抬手就把人给硬生生扯回来。
丁当看他表情,以为他是想要,表情有点犹豫,道:“我给你咬出来?”
黄子成越发断定人今天不正常,摁着丁当在沙发上坐好,问:“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丁当愣了下,说没有。
黄子成信他才有鬼。
“真没事。”丁当语气很是无奈,一副你逼我我也没辙的表情,“就想到明天得干活,提不起劲来。”
黄子成将手松开,从来都是这样,丁当不想说就绝对不会说,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不去过问,然而在那天晚上,丁当说过他们是自己人,不应该彼此隐瞒后,他有点当真……算了吧。
黄子成起身要走,却被丁当拉了回去,搂着放到腿上。丁当用指尖摩挲他的脸颊,认真看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
“我没想隐瞒你什么。”丁当道。
黄子成没接话,两个人都有些沉默。最终,还是黄子成先软化下来,将头埋进对方颈侧,伸出手搂住丁当脖颈。
不想说就算了吧,反正他都习惯了。
丁当忽然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得离开,你会不会很难过?”
闻言,像是被一锤砸中脑袋,黄子成整个人都懵了。
“开玩笑的,我哪也不去。”丁当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却好像远的难以靠近,他亲了亲黄子成的发顶,安抚道:“就算要走,我也会带你一起走。”
黄子成一颗心沉到了底。
他实在是个聪明人。
丁当曾经被带走,虽然最后平安无恙的回来,可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黄子成并不清楚。丁当在缅甸杀死其他人质的事情,终究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下意识的拒绝去了解对方那些并不光彩的过往,但却忘了没有那些,就不会有现在他面前的丁当。
如果因为那些过去,丁当被迫要离开……黄子成无法想像,拒绝去想。
年轻时那一场疯狂,最终的结果是将黄启航的母亲从他的生命中惨烈的切除……过去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却依然会被想起,黄子成没有信心再承受一次像那样的惨烈,虽然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法自主的少年。
他老了,见过的经历过的太多,也愈发不敢动真感情。动一发牵全身,他不再年轻,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可挥霍,一旦动了,就是全部。
他有点庆幸:幸好还没全陷进去。随即胸口止不住的钝痛: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
丁当下飞机回到半山别墅,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接到晚上与导师会面的通知。
放下电话,他有些疲惫的搓了把脸,然后去练功房练了两个钟的拳。一身大汗出来洗完澡,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黄子成打来的电话或者发来的短信。
晚上的会面依然是有车来接,他被套上眼罩,这一次倒没有手铐,等到地方推开门走进去,丁当第一眼就觉着这房间的布局好眼熟,随即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导师。
“你看起来不错。”他从兜里掏出烟盒,丢了一支给导师,随后走过去给对方点上火。
导师咬着烟,满脸不悦道:“托你的福,他们没给我上刑。”
丁当哑然失笑,他可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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