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老虎毯上,好整以暇得看着陆于霏宣泄愤怒,陆于霏也不客气,把能砸的不能砸的,只要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全摔得一蹋糊涂。
办公室内除了男人以外,所有的东西都被他砸成稀巴烂,直到他筋疲力尽得瘫回老板椅上,瞪着始终保持微笑的男人喘息不止。
男人等他闹腾玩了,才缓缓弯下腰伸进陆于霏的腿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残喘的小兽打横抱起来,动作怜惜又轻柔:「你爱怎麽砸就怎麽砸,就是别把自己化伤了,那得多心疼。」
「洪天淳,你真恶心。」陆于霏厌恶得闭上眼睛。
男人收起似笑非笑,音色宛如严冬,配合着背景的残局,就像一场弥漫着诡异甜味的倾盆大雪:「不卑鄙一点,怎麽留得住你。」
作者有话说:
☆、三十三
彻夜未归,陆于霏一想到家里有一只忠心耿耿的大型犬在等待他喂食无意义的解释,双腿顿时宛如拖了千钧重,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姜城霜的脸,昨晚发过短讯後,索性把手机关了。
他从没有骗过城霜,他确实和洪天淳分手了,早在男人跟他说他要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了断,真可笑,那种爱自己更胜一切的男人居然说要结婚,而且说走就走,婚礼一结束就带着新婚燕尔的妻子飞到美国,一去就是七年。
这些事姜城霜多少有耳闻,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几年陆于霏从没跟洪天淳断过联系。
说他贱吗,可能有一点,但他之所以能留在洪天淳身边这麽久,靠的就是忍字一诀,洪天淳也从没亏待过他,他们一直都站在公平的天秤上,他一直觉得只要他继续守着自己的一块角落,就能毫无芥蒂得维系两人的关系,直到哪天洪天淳厌倦他,或是他再也忍受不了。
但洪天淳却逼迫他做了那件事。
而他竟鬼迷了心窍,答应了他。
他以为他已经忘掉了,轻轻回首却又鲜明得历历在目,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而罪魁祸首居然又若无其事得出现在他眼前,然後告诉他,他要回来了。
曾经不论清醒,或是梦魇十分,他都在等待男人的这句话,七年过去,他却不能再像往昔只承载自己一颗心的重量,再度愚昧得献出期待,和青春的幻想。
这种类似罪恶感的重量,让陆于霏忍不住卑劣得想推罪给姜城霜,要是姜城霜没有执意介入他的人生,他现在就不用背负这些本来就不该是他来承担的重量。
陆于霏走在午後的街道上,温暖的冬阳淋灌在他冰冷的面颊上,熙来人往的市井声贯穿他空寂的思绪,宿醉的钝痛不断提醒他现实的清醒,他不知不觉绕到了以前读书的大学附近。
事务所是绝对不用去了,估计史育朗到现在都还在收拾昨晚的残局,但他活该,陆于霏恶质得感到痛快,谁叫他要跟洪天淳沆瀣一气,帮他处理台面上不能出现的帐目。
这种肮脏的会计事务所,陆于霏打从心底瞧不起这些拿着专业触犯法律的勾当,他要是有骨气,肯定在看到脏帐的那一刻就立刻拍桌走人,就算是回乡下种田,都不能玷污了自己的专业殿堂。
要是他再有骨气一点,就不会蹉跎到现在,仍旧无法摆脱洪天淳的威胁利诱。
要是他再有骨气一点,当初香澄问他要不要结婚的时候,他就应该果断放弃一切,带着她跟肚子里的母女俩回老家,考个公家单位的会计人员,中规中矩得养家糊口,还能就近照看大姊和她的孩子,然後看着丽娜开开心心得长大成人。
要是他再有骨气一点,就应该立刻戒掉姜城霜带给他的欢愉和安逸,对他来说,就像毒品一般虚幻又折磨的爱情。
家不能回,公司又不爽去,他只好折衷逃到避难的场所。
陆于霏走进一家以前常来的酒吧,大学的时候他就偶尔会来小酌,虽然不频繁,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小酒馆,跟蜘蛛楼、或是洪天淳涉及的场所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有时候累了倦了就会逃到这里躲起来。
他的朋友总爱说他爆脾气,像呛辣的烈酒,点的肯定是威士吉、白兰地之流,但实际上他更喜欢颜色漂亮,果香丰富的鸡尾酒,像是柯梦波丹、龙舌兰日出、玛格丽特,这种女生偏好的酒品。
「一杯玛格丽特,请这位先生。」
陆于霏正要点单,就被人捷足先登,还是一道熟悉到不可思议的声音。
他一转头,就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风度翩翩得拖下风衣和围巾,泰然自若得拉开他隔壁的位子。
「瑄哥?」陆于霏仍回不过神,凤眼歛着混沌的疑惑:「你怎麽在这里?」
「我要一杯马丁尼。」梁是瑄点完单,自然而然得勾上陆于霏的肩膀,道:「好久不见了小霏儿,肯定是老天听见我太想你了,迫不及待把我俩送作堆,来亲一个。」
「神经病。」陆于霏皱着眉直接推开他的脸,毫不留情道:「还没喝就先醉了,离我远一点。」
梁是瑄顺势被推到一旁,伸手拉松领带:「就只对你瑄哥傲娇,以前你多可爱,真该录起来给现在的你瞧瞧。」
这种毫无根据的话陆于霏一律选择无视。
梁是瑄又点了一些配酒的餐点,对着已经自饮自酌起来的陆于霏道:「我刚好到附近应酬,好不容易才藉口公务脱身,看到你让我高兴到都忘了我到底为什麽要这麽高兴。」
梁是瑄不禁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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