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称呼
〈九〉
苏客决定再去看看传说中的鬼怪新娘。他想知道是怎样的姑娘,能够成为鬼怪的新娘。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回身一看床上一堆外套,挑挑拣拣半天,拖出一件淡蓝色的穿上。他极少穿这种浅色系的外套,平时都是黑灰换着来。说是习惯也好,说是为了迎合地狱使者的特性也好。
但是想想外边还坐着前辈和地狱使者,苏客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这一身穿的不同寻常会让那两位起疑心。他还是不想让那两位知道自己是去看鬼怪新娘的。因为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要去看那位姑娘。
于是苏客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套上,戴着黑色礼帽就打算出去。他没想到刚到客厅,两位正在打游戏的非人类就看过来了。
“或许,是有约会?”地狱使者和苏客认识将近百年,看见苏客这一身,他眉头跳了跳一瞟眼看了一下坐在旁边的鬼怪。他想说自己的后辈终究太嫩了,这样一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他是欲盖弥彰。但是地狱使者觉得自己是善解人意的地狱使者,料想鬼怪不好意思开口,他就先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滚蛋!怎么可能是约会!”鬼怪先生瞪着眼看向地狱使者,内心几近崩溃的咆哮。但是地狱使者不理他,只是看着苏客。
苏客下意识的心虚,他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指把礼帽的帽檐向上顶了顶,“应该……不算约会吧。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要去找她。”
“哦哟,看吧,用的是她。”地狱使者对着鬼怪笑的隐忍,轻轻的一挑眉头。
苏客戴了屏蔽的戒指,自然听不到两只用心声对话。他只是看着两位大前辈眉来眼去,一撇嘴微微点头,随即瞬移出去,“那么我先离开了。”
直到再听不见苏客的脚步声,鬼怪突然一个打挺站起来,“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行了吧。”地狱使者强忍住对着鬼怪翻白眼的冲动,但是想想他怎么能控制住活了九百年的鬼怪。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生无所恋的地狱使者坐在沙发上被迫欣赏了九百岁高龄的鬼怪的t台秀。
其间鬼怪总共换了六件毛呢外套,两件长袖针织衫,一件毛衣背心,裤子无数。他尝试了手拿古书,拿,拿诗集,拿卷轴,甚至一点都不嫌麻烦的从收藏室里把巨幅的画作搬出来,就是为了凹造型。
直到被折磨的已经快要疯掉的地狱使者皱着眉头问,“你是想干嘛?”
鬼怪先生一脸的理所当然,“能干嘛,当然是破坏他们的约会了。”
“哦~”地狱使者表示他终于明白了鬼怪的意图,最后毫不留情的为鬼怪的t台秀做了残酷的结尾,“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鬼怪先生满脸惊恐,回头看看身后的镜子,顿时又自信心暴涨,凑到地狱使者面前开始没脸没皮,“多大年纪?你看看这皮肤,多紧致多有弹性多细腻!你看看这脸,刀削的棱角雕刻般的容颜!你看看这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
“……”地狱使者无言的上下打量了鬼怪一番,突然一眯眼很乖巧的笑了,“那要不我给你提个建议?”
鬼怪纯真期待脸点头。
“放弃吧。”地狱使者一挥手做了个“加内”的口型,身形立马隐匿,已经瞬移离开。
“……”这是受了伤,表示一定要在地狱使者那讨回来的鬼怪先生。
苏客出了住处,双手插着兜在街道上小心翼翼的行走。就算是把手插在兜里,他依旧对人类的手表示了强烈的敬而远之。如果不小心碰到的话,苏客知道自己一定会十分难受。他不想看见别人的往生,那些记忆像是打开他的脑袋强塞进去一样,会让他痛苦很久。
他知道鬼怪新娘所在的学校,只可惜他不知道班级。在校门口看着偌大的校园良久,苏客最终决定去图书馆问那个在人世间逗留很久的亡魂。
高廷贤对苏客的到来表示惊讶,在发现对方是特地来找自己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惊喜。她穿着苏客送给她的黑色风衣外套,她不怕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地狱使者会带自己走,因为这少年就是无端有一种让人愿意相信的魔力。
但是苏客说他来是想知道鬼怪新娘的班级,高廷贤一下子就紧张了。说白了,相比是要带走池恩倬,如果苏客真的是来带她走,她更愿意一些。
“恩倬她……”高廷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把苏客留下来,甚至冒着是不惜惹怒地狱使者的风险撒了慌,“我也不知道班级。但是放课后她会来图书馆的,你如果没有事,不妨等等吧。当然了,如果有事你可以先走,我会转告她的。”
苏客眨巴眨巴眼,倒是很利落的撑着窗台坐上去,他靠着玻璃窗户对着冻的红彤彤的手哈了一口气,努力的想要捂住那一团白雾的间隙不忘回答亡魂,“我就等等吧,反正也没事做……恩倬,名字真好听。”
嗯,不过苏客也很好听。苏客在心底对自己的名字加以肯定。过去的一百年里,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地狱的鬼差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以后就是二十二届金差使。到了和前辈相熟,前辈总是二十二届金差使,二十二届金差使这样的叫,让他早就对名字这个概念淡漠了。
直到遇到鬼怪,直到记忆的缝隙透出一点光,他知道了自己叫做苏客。第一个知道这个名字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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