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三邻看了看手表,晚自习已经上了半个小时了,值班老师还没来,班上也有吱吱渣渣聊天的声音,还有一些拉动课桌走位的声响,身为班长的他只好开声维持秩序了:“已经上课了,大家别讲话了。”
教室果然都安静下来了,走位的人悄声走回自己的座位,拉动凳子的声音也是轻轻的,唯恐惊动了什么似的。
“班长,你不教教我吗……”夏蔓蔓压低声音,可怜巴巴地看着昝三邻。
“好吧,”昝三邻无奈地挪过身子,开始为她讲解怎么做题,“看题目要求……”夏蔓蔓的接受能力很差,昝三邻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将初三与高一的知识简略地给她重温了一遍,半讲题半做题,将一道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氧化还原反应做出来。
昝三邻长吁一口气,看来曾老师的要求很难做到了。
学期刚开始时,昝三邻就被水哥请到了办公室去,笑吟吟地把好几个班干部头衔安在他的身上,身兼班长、学习委员、纪律委员、团支书的他,几乎被所有的科任老师惦记上了,除了体育与电脑之外,个个科任老师点名要他做科代表,非他不行!
一个人占了一个班百分之七十的班干部名额是怎样的一个壮举?来高二(22)班看看就明白了!一张班干部列表,除了几个清奇的名字穿插其中,全部是昝三邻的名字。
“他们本质都不坏,如果你有时间,不妨也给他们讲讲题,你们年龄相近,不会有什么代沟,只要他们愿意学,你能讲多少就多少吧!”末了,水哥拍了拍昝三邻的肩膀,感慨道。他也想自己班上的学生来问他学科上的问题啊,可这一等,整整快要三十年了,只等来了一个昝三邻,还不是问问题来的,而是指出他授课时,错讲的一个方程式。
夏蔓蔓之后,陆续出现了其他人来问昝三邻功课了,而他的作业本也常常失而复得,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谁拿走了他的作业本,不过总会在上交之前,作业本回归到他的桌面上,从来没有拖延交作业的时间。
时间就在昝三邻认真学习与辅导22班同学功课之中从笔尖白纸上悄然流逝,转眼之间,又一年的国庆7天长假到了。
这一届的高三党留校的不少,食堂也没有歇业,开了几个小窗,菜式虽然少了,然而给孜孜不倦的学生提供了便捷,每每到了饭点的时候,偶尔会排起长龙。
陈启亮留了三天校陪昝三邻,最终敌不过家里接二连三的手机催促,才在四号一早赶回了家,临走前还不死心地问昝三邻要不要跟他回家度假,昝三邻连连摇头推脱,他隐隐觉察到了陈启亮对他起了绮念,聪明地选择了扼杀他情愫的苗头。
留校的高三党中就有欧家宝,她憔悴了许多,虽然个性一如既往的泼辣,可在大家都看不到的时候,在只有昝三邻的时候,她脆弱无助的一面就会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像一只被伤害了的流浪猫一样,惨兮兮地躲在暗黑的角落里舔舐血淋淋的伤口。
“三邻!”像现在柔弱地抱住昝三邻的手臂,欧家宝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泪痕点点地道,“不如你做我男朋友吧,反正,你的男人现在还没回来……”她嘤嘤地抽泣着,与其守着一个只会伤害他的男生,还不如找一个彼此都是伤痕的男生相互慰藉取暖,而这个最佳选人,非昝三邻莫属了!
昝三邻微微垂下眼帘,珍藏在心里最深处的那个男人的全部神态毫无预警地闪现在脑海里,他爽朗的笑,霸道的力度,痞坏的眼神,甚至勾魂摄魄的下流情话,哪一样都像利刃一样狠狠地划过他的心胸,无止无休刺心的疼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去年的今天,他们在校门口相遇,昝三邻以为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擦身而过,从未料到原来那一天便是两个人一段情的开端。
今天早上,昝三邻拿出了放在储物柜里那张从陈邦手中得到的合照,轻轻抚摸照片上那人的发、眼、鼻、唇,喃喃地道:“你再不回来,我都快要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他说的不假,自从邱粤被带走之后,昝三邻的梦靥里出现邱粤也只是在最初的那段时日,随后的不管是去做家教还是横店拍摄、抑或是现在的上课,他都很少做梦,即便终于来了个梦,也没有邱粤的身影出现,就好像这个人与他毫无交集。
“学姐,”昝三邻被她抱得紧,做数学试卷的手都难以写公式了,本要推开欧家宝的桎梏,只是见她啜泣得伤心,也不忍就此将唯一的一丝温暖剥离她的身体,“别说什么气话了,爱一人如果能断就断的话,你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国庆长假之后,陆续下了几场雨,11月中旬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冷空气笼罩了h市的上空,市一中也在陡峭的寒风中迎来了期中考。
不同于火箭班的是,慢班无须分出一半的学生去别的班考,实验楼就只有一栋,堪堪够火箭班分去考试,重点班也都是分叉班级考试,一半的学生与另一个班一半学生对换,交叉坐着做试卷,最大程度上减轻了同伙作弊的可能。
然而有学生的地方就杜绝不了作弊手段,这是亘古难变的真谛。隐晦的,正大光明的,声东击西的,三十六计都难以囊括作弊学生的智慧,几乎每一场监考慢班的考试,师生们总要上演一场激烈的游击战——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这十六真句,句句精彩,句句戳心。
昝三邻知道夏蔓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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