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和凌煊坐在一块儿,他就自动沦为了陪衬背景、马车车夫、伴读书童……等等一切居于次要的角色。
同这失意人士在这儿坐了一晚上,他已不知替凌煊拒了多少前来搭讪的少女少男,还包括一个穿着露点装找他们三p的骚浪蹄子。
小年轻爱玩,坐不住,就这么干喝了一晚上,哪怕是兴致再高也被掏空了,好不容易逮着个凌煊放下杯子的间隙,龙嘉褀忙按住对方的胳膊,道:“凌哥,你别光喝闷酒啊,你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说清楚咱怎么给你消愁啊?”
听完小弟的慷慨异议,他直愣愣地看着不远处旋转的霓虹灯,眼中四大皆空,好似这万事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凌煊摇了摇头,也不言语,举起酒杯对他笑了笑,一饮而尽。
“失恋了?”龙嘉褀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看着也不像,你哪来的恋。那是你跟暗恋对象表白失败了?”
其实他就是瞎jī_bā猜活络气氛,凌煊什么人啊,业内黄金单身汉啊,生活作风堪比行走的贞节牌坊,干他们这一行,主动投怀送抱的多了,就没见他对什么人动过邪念。
这话说完,凌煊好像有了点反应,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对他勾了勾手,道:“龙同学,你和前任破镜重圆过吗?”
“没有。”龙嘉褀不假思索地摇摇头,“怎么?你要和前任求和啊?千万别啊!”
“为什么?”凌煊好像终于有了点兴趣,用手肘撑着下巴道。
“我觉得啊……当然,我说的是个人理解,你酌情参考。我觉得和前任破镜重圆的最终结果,就是重蹈覆辙,重新走上你们最初分手的老路。你们当初为了什么分手,最终还是会因为这个原因决裂。因为人的性格和命运里埋下的那些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一颗心伤一次就够了,一个人分手一次也就够了,何必没事受这罪呢,是吧?”龙嘉褀回想历任女友,一脸深沉的振振有词道。
“还有,对我来说,就是流水的前任铁打的兄弟,友情最重要,你看,凌哥你一个电话,我就抛下女朋友,来舍命陪君子了。”
对方听罢点点头,终于抿了抿嘴角,抽了口烟道:“得了,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不过,凌哥,你和前任分手是哪个年代的事啊?幼儿园啊?”
“你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了?为什么这么问?”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喜欢过谁啊……”龙嘉褀犹豫了一会儿,慢慢道。
“有。”凌煊的眼神忽然变得飘忽起来,却不再往下说下去。他看着眼前的酒杯,慢慢陷入了深思。
和钟轶在一起时,倒也不觉得他是什么绝顶的好看,只知道钟轶的脸看着舒服。和他分开后,也没刻意注意过身边的谁,慢慢自己一个人过下来,还真没找过谁,仿佛离开了钟轶,世上的其他任何人,都成了庸脂俗粉。
他虽然嘴上不服软,但其实心里也知道,今天白天在酒店里,钟轶看到他和肖子航动手,为什么会那么的怒不可遏。
直男嘛。
钟轶骨子里是个观念很传统的直男,用他们当年吵架的话来说,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委曲求全喜欢同性。
一个铁骨铮铮的直男,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争抢自己大打出手,显得自己特弱势、特像个被争抢的玩物,面子挂不住呗。
再加上那个肖子航,自打钟轶回国,他的行为就像磕了大麻一样,荒唐又丢脸,简直不可理喻。
凌煊想到昔日三人一起在篮球场打球,浑身臭汗一起去食堂填肚子的场景,不由得深深一叹,今儿跟肖子航这么一动手,点破了这层窗户纸,恐怕他们是再也恢复不了原先的老友情谊了。
罢了。到底是直是弯,对方承认与否,去追根究底也没有意义。反正他钟轶,这辈子只许喜欢自己一个,这就够了。
金发碧眼的驻唱拿起吉他甩甩头发,舞池里的音乐换了一曲,旋律由疾转缓,先前蹦蹦跳跳的男男女女们也安静下来,在沉郁悠扬的曲调中慢慢晃动着身体。
那是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曲子难记,歌词却有些动人,主唱唱的情真意切,凌煊歪着头静静听着,终于有了些醉意。
具体歌词他听得模模糊糊,歌者的情绪和心境却如同扑面而至的泉水,令他在微醺的酒意中听的真切。那首歌翻译过来好像是这样的——
“如果此生注定孤独且长命百岁,
如果我的漫长生命的未来里注定没有你,
那么就让我,下一秒,变成高空垂直坠落的飞鸟,拥抱坚硬冰冷的土地。
那么就让我,下一秒,死去就好了。”
凌晨三点,凌煊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这一天对他来说并不特别,就如同过去许许多多个,钟轶所不知道的他独自买醉的夜晚一般,稀松平常。
同样烂醉如泥的龙嘉褀把人搀到了小区门口,还欲再送,被凌煊大着舌头拒绝了,并且态度异常坚决。他拿这人没辙,只好叫了自家司机来接,自行打道回府。
恰逢这两天他们楼下的路灯坏了,凌煊踉踉跄跄摸着黑出了电梯走到自己单元门口,摸出钥匙往锁眼里捅,捅了几下硬是没捅开。
他嘴上骂了句“操”,正较劲着,门猛地一下从里面拉开了,凌煊一个没留神,险些撞到那人身上。
正想说,你在我家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他忽然一下回过神来,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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