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整个人都陷进地缝里,我终于摸到了艾菲的马掌。
“加油!姑娘!”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上推举。聪明的孩子,她一定明白我在帮助她,配合我绷紧肌肉,奋力的蹬腿。经过几次尝试,我手中骤然一松。
她自由了。
我还没来得及放下心,落脚点处的岩石崩塌了,我的头磕向岩壁,身体猛地滑向地缝深处。
一股强大的阻力让我停了下来。起先,我以为是爱娜拖住了我。可抬起头,我看见尼克抓着我的手臂,表情难掩的惊骇。
说真的,我也吓得够呛,短短几秒钟,出了一身冷汗。
在尼克的帮助下,我从地缝里爬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妙不可言,我坐在植被织成的羊毛垫子上调整呼吸。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向导说,你往苔原方向走了。”尼克回答,顿了顿,又说,“这儿很危险,你不熟悉环境,不应该乱跑。”
“什么样的危险?被马鹿顶在角上?”我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尼克没有和我争辩,他走到几尺开外,用脚试了试地上的植被,然后弯下腰,拨开来给我看。又一条裂缝。
“天然陷阱。”他松开手,植被恢复了天衣无缝的伪装,“这儿遍地都是。”
艾菲一定就是这样踩空的。
想起刚才的险中逃生,后怕像热带丛林里的毛蜘蛛顺着我的脊椎往上爬,令我浑身不自在。我没在找到她之前把自己报销了真是如有神助。
我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说了,幸运是我的中间名。”
尼克眉头一挑,“你确定不是鲁莽?”
“所以现在,你又要给我起名字了?”
“你觉得亲爱的听起来怎么样?”
毫无疑问,他恨我。
第7章
尼克利索的用镊子挑出扎进艾菲皮肤里的碎石,用酒洗净伤口,裹上绷带,并用木头夹板加以固定。当他这么做时,他让我牵着缰绳,防止艾菲踢他。我猜他以前遇到过类似的麻烦,否则不可能随身携带全套装备。
简单的处理结束,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寒风呼天啸地,裹挟着冰粒,刮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四野一片漆黑,不辨南北。
晚上还回得去吗?我心里犯嘀咕。老实说,一路走来我就记了个大致方向。
我多虑了,尼克熟悉这里,就像我熟悉海德公园。他拎着提灯,走在最前面带路,三匹马拴成一列,由我牵着,跟在他身后。中途,由于艾菲的腿伤,我们停下来休息了片刻。我把面包掰碎,给艾菲垫肚子。冷鸡则被我和尼克分而食之。
我盘腿坐在地上,晃荡酒瓶,里面,威士忌还剩下小半。尼克隔着提灯坐在对面,他吐出啃干净的骨头,抓起一块苔藓,擦去手上的油渍。
我把酒瓶递给他。
我还记得他的救命之恩,可让我开口向他表示感激,那未免太强人所难。再说,我估计如果我不是艾莱斯泰尔伯爵的客人,他才懒得管我的死活呢。我们仍然是一对冤家。我永远不会原谅他在马厩里对我做的事情。
上帝叫我们宽恕,可对不起,老天爷,我就是这么记仇。
尼克抬起眼睛,与我对视了片刻,明白我在致谢,这才沉默的接过瓶子。他没有喝光就还给了我。
我用袖子擦拭瓶口,干掉了剩下的酒,舔舔嘴唇。
尼克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突然间,他扑上前来,抓住我的肩膀。
我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失态的骂起脏话,“你他妈……?”才骂到一半,他不由分说的将我逮进怀里,嘴唇用力的压住我的。
我受伤的额头撞到了他的脑门,疼得想大叫,刚张开嘴,他的舌头就趁虚而入,在我的口腔里肆无忌惮的翻搅。
酒香浓烈,但尼克身上侵略性十足的男子气息更加醉人,我的谩骂、尖叫统统化作了惬意的哼哼。
尼克隔着裤子握住了我的性器,我一下子惊醒了,猛地推开他。
他竟然想在野地里……
开玩笑!
我气鼓鼓的一跃而起,发现姑娘们和尼克的坐骑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全神贯注等着欣赏我们的好戏,尾巴在身后摆荡。
报应啊。
回到庄园已是就寝时间。我和尼克在城堡前分了手。刚走进大厅,管家交给我一封信。
“这是……?”
声音里的惊喜出卖了我,没等我问完,管家笑眯眯的点点头,“是的,先生,是的。”
我连晚饭都顾不上了,躲进房里读信。
“亲爱的梅恩:希望你身上尚未被苔藓覆盖。不过要我说,苔藓也远非什么坏东西。来自伦敦的绅士千万别笑话,我这人从小淘气,没少在苔原上打滚,惹得保姆头疼——我强烈建议你也试一试,比土耳其地毯柔软舒适得多。请原谅我再三的怠慢,将远道而来的客人独自晾在庄园绝不是我的本意,可这烦人的生意就像蟒蛇一样缠人。继续要求你为了我荒废光阴是自私的行为,因此,若你决定启程,我也只好不舍的向你道别,但请不要终断来信,好吗?我始终挂心你的近况。此前,我曾有意向你推荐几个风景清幽的去处。我的秘密基地,可以这样说。但我又想,我不过是个庸俗的生意人,除了养马再无别的爱好,最远也只去过法国。在鉴赏风景这方面,我实在提不起自信,怕惹你失望,这才作罢。现在应你要求,我唯有献丑。我估计在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你已经充分感受到了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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