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这不是一听到消息就赶紧回来了吗!哪知道爸爸这么严重了已经。”柳霖挑高了一侧的柳叶眉,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大哥,你可不能让那个人得逞,爸爸的钱一分都不能给他。”
偌大的房间里,宽大的床上,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靠在垫高的枕头上,眼睛突兀地瞪着门口的方向。
齐复进去了,不大适应地往前走了几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来啦。”柳复晟扯开嘴想是要笑一下,但是脸上的肌肉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连笑都那么难以为之。
齐复站在床边一米多的位置不想再上前了,“什么事?”
“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低声下气的话从柳复晟的嘴巴里说出,若是让熟悉的人听见,那可真是要觉着怪哉了。
可能是老了吧,柳复晟这样想,身体不行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日越来越少越老越少,想要见的人却越来越多——甚至,这个被自己选择抛弃的儿子也难以再忘怀。
齐复并没有动,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名义上的父亲。
上一次见他,是母亲去世那一年。
齐复还记得,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雨里告诉自己,母亲的骨灰盒他要带走,没有给齐复任何反驳的权利就将与自己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母亲带走了。
“所以,你准备把妈妈还给我了?”齐复如是问道。
柳复晟知道那样的举动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的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你母亲的墓在她的老家——当年我答应了她送她回家。咳咳……孩子,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齐复却摇了摇头,并不是他冷酷,而是他实在是做不到面对这样一个打他一出生就消失不见的父亲。
“我就要走了,你都不能叫我一声吗?”柳复晟忽然觉得悲从中来,老泪盘旋在眼眶中,枯槁的面容说不出的无奈和悲痛,“好好,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不叫我也是应当的,咳咳咳咳……”他按着自己的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门外的柳霖早就耐不住地冲了进来,撞开了齐复,扑上前,“爸爸,爸爸,你还好吧?”一边用手按着柳复晟的胸口一边对后面进门的柳黎道,“大哥,你去叫医生来看看。”
“没事。”柳复晟不近人情地挥开小女儿的手,他颇为遗憾的看了眼跟在自己身侧宠着长大的女儿——那眼里的利益,他真是不想再多瞧上一眼。
“既然都在,我就直接说了——齐复,不管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父亲,但是当年的确是我做错了,令梦云和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他看着高大的儿子,当年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的不愿意接触这个孩子呢?“不动产里除了h市的那些全都归小霖。”他顾不上看柳霖一张脸忽的挂下来,接着一口气喘着道:“动产,柳黎你都管着。h市的两幢别墅和总公司百分之十的资产给齐复。”
“我不要。”齐复冷冷地拒绝——“我……”一只手略略使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齐复顿了顿便没有再说下去。
柳黎道:“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好,好。”柳复晟唯一的满足就是这个大儿子像足了自己,不论是办事风格还是做人方式。
*
柳家大宅里,齐复、柳黎、柳霖形成三角之势。
柳霖打小就是千金小姐,骄纵惯了,怎么忍得?开门见山地道:“你没有资格拿爸爸的任何东西!”
柳黎倒是没说话,他微微侧着头看着打量着齐复,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弟弟,从已经过世的母亲口中也听到过关于他们母子的事,多半伴随着母亲的歇斯底里和悲叹。
齐复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地道:“我也觉得他没有资格强迫我要任何东西,你大可以劝劝你的父亲。”
柳霖这样的人,衣食无忧小半辈子,自然觉得人人都与她一样没钱会过不下去。
她原先嫁了一个颇有成就的工程师,过得也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小小工程师自然与柳家家大业大可以比拟的,日子过着过着就开始变味儿了,时常与丈夫为了买个名牌包买件高定服装而起争执,于是这场所谓的白雪公主下嫁平民工程师便草草收场。自此以后,柳霖以享受自由为名过起了独身生活,现在已经年近三十,继续游戏人间,每天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柳霖冷声道:“不要做出这一副清高的德行,说不知道你那个没命的娘当初就想进我们柳家……”
齐复“霍”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话却是对久未开口的柳黎说的,“你跟他说,他如果给了我,如何处置便是我的事情了。”平顺了胸膛起伏,他再道,“麻烦你派车将我送回去吧,我明日还要上班。”
这个点儿——已经凌晨一点了,再从这里赶回长锦,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柳黎没有再多废话,点了点头,对妹妹道,“柳霖,你去休息吧,太晚了。”
柳霖没好气地瞪了不帮自己说话的哥哥一眼,心中只道,这争家产的份上了,亲哥哥都靠不住!转身踩着高跟鞋便上楼了。
*
齐复当然知道小三是怎么样被社会唾弃的角色——尽管,母亲无数次的提及,他们的相遇是她生命中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
而,改不掉的本质就是,当人小三必要受人唾弃。
连自己都忍不住的责怪过母亲数次——如果不是这样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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