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成如此也只能怪自己,谁叫自己识人不清,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到家中的不对劲,才害得孩子得跟著一块受苦,每每只要想到这,他都会自责不已。
「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抹好药的任如夏将苏元安的衣袖再拉回,才动作轻柔地将他的手放回到棉被中,同时替他盖妥被子。
在这之中,苏元安一直沉默不语地看著,看著那双抹药的手,在看著苏元安沉睡的宁静模样,脑袋中蓦地闪过前天在拿到新衣服时,小安兴奋喜悦的模样。除了是因为拿到新衣服之外,也是因为与自己有著相同颜色花样的衣裳。
半年了,足足有半年没见过他如此开心,虽然仍不赞同任如夏对自己的赠礼,但却也带著深深的感激。
「谢谢。」他忽地道出,双眼继续看著沉睡的孩儿
任如夏顿时一愣,拿著小锦盒的手也顺势停顿了下,才继续把锦盒的盖子盖上。
谢谢……他在道谢?
他不发一语地望著他。苏若白等不到他的回应,便再开口道:「谢谢你替我做的一切,还有今天的晚膳。」一顿,抬头对上他的眼。「虽然烤鸡油腻了点,鱼也咸了些,但还算不错,能下咽。」
再看了看他,任如夏忽地轻笑出声。「你这是在嫌弃歇客栈的食物吗?这些话,你最好别让汪掌柜听见,他会生气的。」柔声说著,直接拉过他的手,把小锦盒放到他手中。「记得早晚替小安抹上药,很快会看见成效的。」
苏若白垂眸看著被他握住的手,点头应了声,才将小锦盒收至床头的暗柜里,而後起身再看了看沉睡中的苏元安,轻移脚步离开了卧房。任如夏尾随在後跟著离开。
「时间也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吗?」关上房门,苏若白转身看向他时,低声问出。
望著他清俊的脸庞,任如夏脑中闪过涂荣丹对他说出的威胁话,他会如此在意,不是为了庆轩书坊日後的生意好坏,而是不想再看见他落寞无助的模样。
相隔半年,再见到面的那一天是他怎麽也忘不了。为了养大儿子,他逞强地过著每一天,可事实上,只要仔细去看不难看出他眼里的失落,同时还夹带著浓浓的自责心,让人看了极为不舍。
一如他对小安所说,会发生这样的事与他们父子俩都无关,他们不过只是去相信自己人,却没想到反被自己人给害,不该如此责备自己才是。
不过,或许是天性使然吧,虽然偶尔会对自己的遭遇感到怨恨叹息,但也很认命地过著现在的苦日子。父子俩都如此。
换作是他,肯定没办法。
「怎麽了?」见他沉默不语许久,苏若白再追问。
任如夏蓦地回神,嘴角很自然地扬起了一抹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一怔。「去哪?」
任如夏眨眨眼。「去一个地方谈生意。」
「谈生意?带我?」他再怔了怔,讶道:「那不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负责没错,可这个人有点特别,冲著你的名声要来谈这笔生意。」
「……」冲著他?
这他不是没想过,但也没必要因此而特地要他去吧?
虽说以前在轩香书坊时,是他一间扛下四处接洽生意的工作,可其实他并不爱这样的事,在外对人低声下气讨好,还得附和地陪笑著,与他的性子完全不符,现在不会又要他重回以前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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