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辕摇摇头:“有什么可看的?若是让独龙坛干脆便劫不到,虺柰娘是什么情形自然也无所谓了。”
他的话才说完,里面匆匆忙忙跑出了一个小卒,见到大祭司和竹夜清,慌忙跪倒在地:
“大祭司大人!巫彭大人!苗、苗老板不见了!”
什么?!——
越狱了的竟然不是虺柰娘,而是他们都没有当成一回事的,那个神神秘秘的苗老板?!
“什么时候发现的?”大祭司冷冷开口,声音里全无怒气,却已经满是威严。
“就在刚才!”小卒颤声回答,几乎伏在地上,“给监牢内的囚犯们分发食物,关押他的监牢已经空了!”
就是说,人是昨晚越狱走的?大祭司微微蹙眉,问道:“虺柰娘呢?”
“回大祭司大人,虺柰娘还在!已经确认过了,而且已经加强了虺柰娘所在处的守卫!”
大司命跑了,却不带着东皇太一?独龙坛这是什么意思?大祭司思索,却听见楼辕一句,满是胸有成竹:
“不必担忧了,大祭司大人,苗老板走了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掺和独龙坛的事情,他这位大司命本来也不是专心当的。至于虺柰娘,不是她不愿意跟着走,只是劫走苗老板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救虺柰娘,也没能力多救一个。”
这又是什么意思?正是想要发问,却见林中呼啦啦飞出了一只鸟儿,落在了楼辕肩头。细细一看,原来是楼辕的八哥。霍湘震这才想起,自打楼辕中了情蛊、进竹夜清府上休养以来,八哥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此时,它却是从哪里回来的?
而楼辕却没打算解释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几位不必理解我在说什么,因为独龙坛要劫狱的人已经来了。”
已经来了?!
众人不由得心里一寒,竹夜清握着鸣泉杖的手一紧,大祭司的面色也肃穆了几分。楼辕却是微笑,淡淡道:
“沈伯伯,既然来了,何不出来?”
沈鹿鸣?霍湘震不由得一愣。为何会是沈鹿鸣?他一个中原的仙人,怎么会和苗疆的邪教混在一起?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楼辕背后的树林沙沙响动了起来。众人纷纷回头,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苍蓝色的怪脸,似龙而小,似鹿而大。
正是沈鹿鸣的龙龟。
沈鹿鸣就在龙龟背上,一如往常一般。道袍朴实无华,背负青霄宝剑,长髯飘逸。盘腿稳坐在龙龟背上,凛然仙气带些侠骨韵味。
“辕儿,好久不见,你已经弱冠了。我也老了。”沈鹿鸣看着楼辕,微微笑道。
他身后跟着的苗秀儿,此时是满面的诧异,仿佛见到了最为难以置信的事情,连发问都是磕磕绊绊:
“师丈,你、你和楼公子……认识的?”
楼辕此时才慢慢调转了轮椅,回身过来,看着沈鹿鸣和苗秀儿,微微浅笑,回答了苗秀儿的问题:
“苗姑娘,说我们是认识的,实在太简单了。在下不远万里奔赴苗疆,本来就是为了你这位师丈。”
苗秀儿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她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这样美好。昨夜间楼辕刻意放她离开,是不是也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而师丈来劫狱救师父,是不是也不是她想象的原因?
她真是太傻了,傻到忘记了楼辕说过的,中原的男子不可信。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这般娇俏女子梨花带雨的容颜可谓是楚楚可怜,却奈何楼辕只是个不解风情的半妖,竟还是微笑着:
“姑娘是怪我骗了你吗?我没有,只是姑娘自己太一厢情愿罢了。”
一厢情愿?!原来我所做的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就连霍湘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楼辕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毒辣过头。对方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楼辕这样刻薄,真的有点让人看不得。
楼辕总是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或者说,从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别人会怎么想。于是只是淡淡道:
“苗姑娘别怪我说话太损,只是苗姑娘还记不记得,昨夜我师兄以苗老板性命为要挟的时候,苗姑娘是怎样说的?他并非你生父,死活何干?我记不清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说着,他的唇角淡淡弯起:“虽说不知者不怪,但是苗姑娘,他是你叔父。”
“什么?!——”
连霍湘震和吴积白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惊,甚至包括苗秀儿自己。只有沈鹿鸣,脸上是和楼辕相仿佛的淡淡微笑,等着楼辕继续说下去。
而惊愕之后,苗秀儿的反应却是拒斥:“楼公子你说什么?!他若是我叔父,凭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过我?!”
“因为你娘不许。”
楼辕淡淡道,也不管自己的话有多伤人:“或者说,你师父不许。”
她娘?!她师父?!那不就是此时关押在牢狱之中的虺柰娘吗?!苗秀儿是虺柰娘的女儿?楼辕到底在说什么!
楼辕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苗姑娘,这不是我有意探听别人的家事,只是你的家事,却是关系到五龙坛和赵宋的大事。虺柰娘建立独龙坛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惜和五龙坛甚至赵宋暗中为敌,就是因为想给你挣下来一份家产。若我所料不错,她应该是已经将自己所知蛊术,大半都教给了你。你们独龙坛的财务,也都是你和她两人分理全部。”
他所说的竟是一丝不差……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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