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小兔崽子你他妈活腻了!”
正焦促间,蓦然一声爆喝莫明在仓库大门处轰然响起,其音量之大堪比平地惊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那档子正处于暴走边缘的姚乾宿像已找到爆发口般,立马就把全部火力集中起来扭过头去回吼一声,“老子他妈在家过得舒服地很你小样要操他还得看有没那本事呢,没看爷我在办正事吗啊?!快滚……”
当彻底看清来者何人时,舌头不小心被牙齿用力地咬了一下,姚乾宿皱起眉头抿紧略厚的下唇,嘴角撇向一边一把推开手还搭在他□的男人就不再吭声了。
尚痞子朝着仓库的方向猛眨了眨眼,嘴巴张成了鸡蛋的形状还嫌自己没看清似地又擦了擦眼睛,那个正在大步靠近他们一身可以媲美电影里黑社会老大万年不变的装束的男人,长着一张跟姚乾宿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且更显几分嚣张霸气。
“你老子我就是有那本事。”
昂着头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男人抽出叼在嘴边的雪茄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对着面前那眼球也开始往一边歪的少年噱笑道,“兔崽子,这还在啃棒棒糖的年纪呢就学别人开始玩儿起□,真当我们家有个条子老大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老头,麻烦你下次别顶着这身装束脚上却套着两只人型拖好不好?”
少年表面一副尚算尊敬的模样,“你不觉丢脸我都要害臊”的无奈却清清楚楚浮现于眼底。
来者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坦荡荡地把藏在那颇为拉风的黑色皮衣底下的两只穿着蓝色人字塑胶拖鞋的脚丫大大一撒,再将手里仅抽上几口的雪茄往后一丢,扯着那震慑力十足的嗓门继续发威,“老子这大半夜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容易嘛我,你小样非但不愧疚不感激还在那挑东拣西,养你这么只狼崽子老子还不如买只狗崽子逗着玩儿更舒心。”
“养?是你养的我?吹箫同志,我姓的是姚,住的是李家,你何来资格对我说个‘养’字?”
姚乾宿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讥诮,漫不经心的疏冷又浮了上来,“要不是他把你叫出来,别说□,只怕我现在在外头杀人放火你都照样躲被窝里睡得烂熟。”
“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连个中文都说不好!”
这话不但刻薄还字字见血直戳心窝,若是私底下尖酸几句也无可厚非,偏生崔枭在众目睽睽之下最丢不起的就是这份薄面,当下捏起拳头气势汹汹地逼到姚乾宿跟前,气氛霎时间凝固在一个即将爆发的沸点。
☆、第四章
几声关节摩擦的噼啪声后,预期的狂风暴雨没有袭来,出乎意外地,向来对他不是喊打就是喊杀的男人,竟用着带些妥协的语气低声道,“姚乾宿,闹够了,就跟我回家。”
“还有你!以后马子被人绑了就找条子帮忙去,瘦得跟只白斩鸡似地还一个人跑来呈匹夫之勇,真被人爆肛也怪不得谁。”
眼神一直在往后头飘的男人略微怔了怔,长期以来的底层生活让他不得不反射性把这句话理解为侮蔑讥嘲,眼神刚要凝出杀气,崔枭却没把他当回事似的转过头朝那群还在目瞪口呆的混混们大手一挥,显然一副平日使唤人使唤习惯的霸道模样,“看个毛啊,还不快滚回家洗洗睡去!下次要再干这龌龊事别来招惹老子家兔崽子,除非你们都不想在这里混了。”
周围的人立马作鸟兽散,满脸脏灰唇角挂红的男人忙不迭扶起不知被谁推倒在地的女人,有些狼狈地把裤子套好夹起外套便头也不回地往仓库大门奔去,背影显得有些落魄仓惶。崔枭高昂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少年,然而少年只是眉毛微微抬了抬,就再也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不舍,亦没有回味,甚至连思考的色彩都不见一分,眼底冰冰凉凉,一如往常略带着刚睡醒的疲态。
典型的和式豪宅,古雅清幽的庭院中,一根翠筒悠悠地磕在被泉水磨得光滑的石面上,咯咚,咯咚,淳而脆,入耳舒,闻心静。屋外细流潺潺声,屋内茶碗沙沙响,一身白底深蓝菖蒲浅堇勾丝缀边浴衣的男人,盘腿正坐于木龄甚老的矮桌前,白皙劲瘦的手握着茶涮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色素淡得偏栗的发尖柔软地搭在肩头,清秀沉敛的面容上两片薄唇依如雪中两瓣紧紧簇拢的梅,然而举手投足间历经太多是非后所显现出的淡泊,竟叫人一时辨不明道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此时早已日上高头,阳光倒是不太刺眼,缓步踱在散着光晕的木廊上亦是一种惬意。少年一手揉着脖颈仰头有些木讷地望着铺垫着厚厚云层的天空,半晌后抻着手臂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手掌搭在另一边的胳膊肘上半眯着眼扭过背来,就看到李原卿已停下了先前的动作,茶碗被搁在脚边,手里正拿着把剪子,微蹙着眉头修剪起和桌上的花枝,脚步刚停留在那人的身侧,一朵还未完全绽开的淡粉色花苞便落在脚边。
“昨夜闹得那么晚,不需要再多睡一会?”
一道略显沙哑却含着淡淡关怀的嗓音响起,姚乾宿垂眸瞟了一眼过早夭折的娇嫩,抿了抿唇便曲膝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背脊挺得笔直,头却是有些沮丧地低垂着,“我不孝,让父亲操心了。”
“这话你要是对崔枭说,我会更高兴的。”
恬淡的语调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李原卿放下剪子转过身,表情不起波澜,眼底始终带着一种不可亵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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