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误伤,楚辉醉心于佳人之笑,花开醉心于“余夫人”的称呼。
“您说巧不巧,我在淘宝上买的手链,卖家是徐先生。”花开望向远处的徐展,面颊粉粉的,“真有缘。”
茫茫人海,亡妻的遗物,竟然被一个长得极像亡妻的人拍走,果然有缘得很呐。
楚辉妒火中烧,“余夫人,请您以后不要上淘宝买东西,和您的身份不配。”
花开忽闪着桃花眼,“我哪有什么身份……”
“您有。”楚辉欠一欠身,花开忙请他落座,“您是琰姐的妹妹。”
“姐姐抬举我,其实……其实……”花开欲言又止,微微垂下头,表现羞愧。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问……”楚辉小声说,“您有苦衷?”
花开点点头,“我们不是很富有,我不明白,老公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花那么多钱参加酒会?”楚辉十分善解人意。
花开说:“做慈善不是不好,可也要量力而行呀。他做心理咨询帮过很多人,阴德积得够多啦。”
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红红的嘴唇轻轻开阖,楚辉忽然血气上涌,好想把他揽入怀抱。
“原来您不了解阴德慈善基金……”楚辉深吸一口气,洁,你一定把魂魄附在她身上了,“余先生可能没对您说清楚,他捐出去的钱每年会有丰厚的回报。”
花开不解:“?”
“基金总部设在境外,有不少国家或地区的慈善基金是金融机构,享受免税待遇,还不受政府审计……”楚辉微微一笑,“也就是政府监管有限。”
花开若有所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哦不,不能为所欲为。”楚辉很喜欢他的天真模样,“慈善肯定要做,投资嘛,也不妨做一做,总不能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呀。年终效益好的话,股东们嘛,顺带分点儿。”
花开终于明白了:“哎呀,怪不得大家踊跃撒钱。”
“琰姐的慈善酒会可不是一般二般人能来的,过了今天这个村,没有明天那个店。”楚辉说,“资本家的天命是赚钱,怎么可以做赔钱买卖?钱进了慈善基金,名义上不再归个人所有,但钱的支配权仍在我们手中。打个比方,银行行长的薪水才多少,为什么那么牛?”
“因为他有支配权,所有权不如支配权重要。”花开恍然大悟,“敢情大家是把左口袋的钱放进右口袋。”
楚辉说:“所有权带来各种麻烦,民众关注、舆论监督、苛捐杂税等等,好像一个活靶子,容易被瞄准,不如扔掉。支配权保障权力,有权就有钱,如果世袭,子孙后代也能从中受益。”
花开调皮地眨眨眼,“好呀,你们变相洗钱。”
楚辉做了个噤声手势,“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就行了,别说出来啊。”
“一群大坏蛋。”花开环顾满堂宾客,板下俏丽的脸蛋,“你也是。”
“是是是,我是坏蛋,我是坏蛋。”楚辉怔怔瞧着他,“但一定对你好……”
花开愕然,渐渐的,笑容从唇间漫起,扩到鼻子眼睛,笑如鲜花,仿佛鲜花般盛开。
余温有意无意瞄向针孔摄像机。
梁栋站在监控屏前默默颔首。
大师神算,料到第一次见面,鱼儿就会上钩。
这人真特么可怕!
☆、合体
夜阑人静,花开鼻息绵绵,已然进入梦乡。余温掀开被子,静悄悄下床,取了一包烟、一个烟灰缸,走进露天小阳台。秋寒瑟瑟,夜风从睡衣领口灌进胸膛,他却不觉得冷,燃起烟,眯了眯眼睛,仿佛想要透过城市上空的烟尘与云霾,看到银河如带,星汉灿烂。
酒会过去一周了,楚辉每天都要向花开发出邀请,或直接或委婉,借用各种名目,拳拳之意,昭然若揭。他了解到余温有意结交上海的名流显贵,想在上海拓展自己的事业,短期内没有回南京的打算,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岂肯放过!
花开遵照计划,只保持联络,暂不与他会面。吊胃口倒是其次,最主要是等天气转冷,穿高领的内衣外衣,掩饰喉结这一致命破绽。
楚辉有条不紊,耐心十足,但是余温扛不住了。洁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使花开对徐展的怜悯心日盛一日,不再像从前那样躲着他,电话、短信、网聊有来有往,不乏主动和热情。余温很吃醋,想到两人的复合迹象渐有抬头趋势,他就烦躁,他就郁卒。
小魂淡天天做美食给徐展吃,天天冲徐展撒娇卖萌,天天秀恩爱秀体贴,天天同床共枕,天天献吻献菊……尽管这一切尚未发生,尽管这一切还归他所享,仍然令他火冒三丈。
鬼迷心窍,从来没有这么深陷过,万事万物,万法万相,不论怎么洞若观火,不论怎么明察秋毫,都挣脱不出无影无形的情网,动一动缠绕愈紧。
余温苦恼不堪,一边苦恼一边又抑制不住喜悦。
臣服、认栽也是一种享受,尤其是在峰巅呆久了的人,满目空荡寒凉,山下的如画风光,如锦色彩,何尝不是可怕诱惑?
唯有弱者追求无敌,强者但求一败。
他被打败了。
余温掏出手机,下定决心似的,拨通墨琰电话。
“我打算去普善寺静修两个月。”他说,“这边的事麻烦你暗中照应。”
“临阵脱逃么?”墨琰轻蔑地说,“爱情有那么可怕?”
余温卡壳,知道瞒不过她,真戳破窗户纸,一时之间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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