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与仰卧起坐(抓虫)
药浴的水温并不高,重泽一进入浴桶就发现了,浓重的药味萦绕在他的鼻子周围,无端的让人想要打喷嚏。
“需要盖子吗?”
重泽摇头,这种程度的味道对他来说还没什么问题。
白敛见重泽摇头,也不打算劝什么了。反正都是他自找的,到时候可别说他没有提醒过他,他这个做医生可是仁至义尽了。
一分钟,两分钟……
刚刚开始的时候重泽也只是觉得除了味道比较重,这药浴和泡澡也没有什么区别,这种热乎乎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但是慢慢的,身上和水面接触的地方就有些又痒又麻的感觉了,就仿佛是在水中有许许多多的小虫子,闻到了肉的香味迫不及待的拥挤了过来,只是他们的牙口尚小,根本无法撼动这块肉,只能给肉带来一些皮肤被啃噬时的怪异感觉。
而那些原本受过伤的地方,感觉更是明显,火辣辣的,仿佛真的有虫子在啃噬那块地方,也如同是在切割着坏死在伤口上的腐肉,只是医生的水平不大好,不是一刀刀的下手切,而是一点点的往下拉。
“白敛……”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本着不能讳疾忌医的想法,重泽看向了一直坐在一旁翻看书籍的白敛。
白敛抬起头,也不看他,直接望向了时钟:“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声音有些小,但并不是让人听不到的。
“如果你是想说皮肤上又痒又疼又麻的话,还是自己忍着吧,我问过你要不要盖子了。而且这里面的药已经很温和了,感觉越难受,只能说明你的身体情况越差。”详细的给重泽做了解释,白敛看着重泽额头上面的汗已经起了薄薄的一层。
果然是个真汉子。虽然口里是那么说的,但是白敛也知道这种药物泡起来是多么的难受,这个人能忍到这个时候才说,而且一直都没有出声,也不知道是他的痛感太迟钝,还是太能忍了。
重泽听到白敛的话,也明白了这种难受并不是因为药或者他的身体产生了什么问题而产生的,这样他也就放心了。坐在浴桶里,默默的感受着身上的感觉,重泽借着身上不断传来的难受想要判断他身体的残破程度。
也多亏了在部队多年的训练,这种不算太强烈,但是持续不断的仿佛摧毁神经的痛楚并没有让重泽发出一声声响。
只要有过类似痛苦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人最希望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晕过去,即使晕不过去也会有精神涣散的感觉。但是重泽却是硬扛着,没有精神涣散、没有发出一声,除了不断冒出的汗水外,他似乎就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泥塑。
白敛偶尔抬头看重泽一眼,对于他的倔强,不屑却也敬佩。
不屑的是,受着这样的痛楚却不出一声,是想要证明自己有能耐,还是觉得不告诉医生时实情况直接用药比较好。敬佩的也是这个,药的剂量是白敛下的,重泽的脉白敛也诊过,能用这样的身体情况这么撑下去,白敛不得不敬佩。
还是看不下去了,虽然想着要教训重泽,但是白敛还是心软了。从一旁拿过柔软的毛巾,走到重泽的身边,白敛轻轻的擦拭着重泽额头上的汗珠,不让那些汗珠打扰到正在忍受的重泽。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不断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痛苦,一个人站着一旁,默默的擦拭着汗水,一直到时间到了,药也吸收的差不多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抬头看了一眼时钟,他所规定的药浴时间已经到了。
重泽再次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还好。不怎么疼了。”那种疼的让人麻木的感觉缓缓退下,剩下的是身体的酸软和一阵清新的力量。
白敛点点头,将毛巾放到一旁,搀扶着身体酸软的重泽从浴桶里面走出来。
一从浴桶中出来,重泽就避开了白敛的手,自己走到一边去,把身体擦干,穿上了衣裤。总共的用时还不到两分钟。
“你……睡床上吧。”在有着柔软套件的床和擦着头发的重泽这两边打量了半天,白敛忍痛让出了自己的床铺使用权。
“不用。我打地铺。”直接的拒绝了白敛的提议,重泽不想同白敛争一张床,他打地铺也是打习惯了的。
白敛微微皱眉,更快速的拒绝了重泽的话:“病人应该听医生的话。”
“如果你能保证明天你的行动不会受到影响。”
白敛迟疑了。这个身体他不清楚,但是他本来的身体就是这样,只要不是在床上休息,第二天他一定会腰酸背痛,爷爷怎么给他调理也没有用,最后只能说他是天生的少爷身子,受不得苦。
不过……现在这个身子好歹也是穷人出生,应该不会有那么娇贵了吧。
“如果你不相信,现在去硬地方做二十个仰卧起坐,如果腰腿都不难受,我同意你的提议。”白敛的迟疑重泽自然看见了,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白敛知道有能够证明的机会,自然马上就同意了。
硬地方好找,外面的沙发就是。白敛自动躺倒沙发上,按照以前看过的仰卧起坐的动作,一个一个的做着。
重泽在一旁看着,忍住了想要出口指点的冲动,不断的提醒自己,这里不是军营,在做仰卧起坐的不是他手下的兵,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普通的大学生而已。
不过即使这样努力的告诉自己,白敛的动作也让重泽很为白敛以后进入军队的生活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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