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今日靖陵府争执之事,其实久居若望城的人都会略有耳闻,羽墨栩与殷洛宁争宠,三天
两天便要闹上一回。
偏偏这两人都特别得皇上宠爱,羽墨栩就是无论惹了什麽祸端皇上都不会对他追究,十分的
纵容袒护。
而殷洛宁,虽然为人低调不会无事生非,
但殷氏一族在过去的日子里树敌极多,即便今时今
日,仍有许多明枪暗箭要针对这位靖陵侯,所以皇上在这位侯爷身上表现的宠爱便是,绝不
容许任何人对他有丝毫冒犯。
谁动了靖陵侯,便是触了皇上逆鳞,这人人都知道。所以,
有了这般庇佑,
靖陵侯府自是该
安静无事的。
但却也因此引来了这位特别爱争强好胜的西玄王。
如果是羽墨栩来冒犯殷洛宁,这笔帐,皇上要如何算呢?
这场乱斗,京城上至百官下到平民,真是翘首以盼,无比期待。都想凑份热闹、看个究竟,皇上最宠爱的,到底是哪个?!
皇上却只恐西玄王与靖陵侯互相伤著了对方,命人把各自府中的家丁统统都给换了成皇宫里的正规侍卫。心里的想法是这些侍卫总能保护了他们周全。结果问题没解决,到起了反效果,闹得比从前更厉害,动辄兵戎相见起来。
如今俨然成了一块心病,而皇上又似乎不怎麽想亲自解决。
皇上既然不管,这般吃力不讨好的活,旁的人自是更不敢接手,还好南楚麟不顾虑那麽许多,但凡谁惹了皇上不悦,他是不留情面的。
众人眼见轿中人是南相爷,自然识趣的纷纷低头见礼。
羽墨栩却凡事喜爱强出头,即便知道南楚麟来者不善,可打定了的主意,怎麽也不肯就此罢
手。於是翻身下马道:“南相来得好巧,
我们这里,正有桩案子要断,不知相爷可有兴
趣?”
“哦?要断案子?”南楚麟淡淡一笑,正是很有兴趣的表现。“想我南楚麟在蒙圣上恩典、位列三公之前,也先後任过不少官职。大司农也有,光禄勋也有,哦!对了,还做过几天少
府卿。说起来,就是没进过大理寺的门槛。王爷有心,想要南楚麟体验一下做廷尉的乐趣?”
“正是如此。”羽墨栩走到殷洛宁跟前“这位靖陵侯藏匿我王府私逃的家奴,按照本朝律法,窝藏逃奴,可是个不小的罪名。不知南相该要如何断这个案呢?”
南楚麟闻言,看向殷洛宁“私藏逃奴,固然罪责不轻,
侯爷可有话说?”
殷洛宁否认:“绝无此事。西玄王所言,实属子虚乌有。”
“既然并无此事,为何你不肯让我搜府,以示清白?”羽墨栩咄咄逼人“分明做贼心虚。”
殷洛宁这个人,是典型的怒不高声。语气总是低缓,神情从来恬淡,
可说出来的话却也不会
让人听了觉得绵软无力。“是否做贼心虚,你我心中清楚。只是今日之事,你若想借题发挥治我殷洛宁一个私藏逃奴的罪名,我也愿意承担。却断然不许你进府搜人,连累我府中上下众人一并获罪。”
“这个,可不是你说了就算的。”羽墨栩转而看向南楚麟“未知相爷意下如何?”
“臣的意见嘛……”南楚麟看向殷洛宁,淡淡吐出两个字:“当搜。”
南楚麟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心中一惊,搞不清楚这究竟是南相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难道皇上心理……也是向著西玄王多一些?
羽墨栩不管别人心理怎麽想,听了南楚麟的话,自然开心。
“相爷果然是个明辨是非之人。”转而又对著府中侍卫命令“仔细的搜……”
“慢著!”殷洛宁却是再一次出声拦阻。还当真是吓了众人一跳。这位平日里从不与人争执什麽的侯爷,今日可谓异常执著。他这拦阻之声出口,岂不是驳了南相的面子?
“侯爷可是觉得不够公平?”南楚麟闲庭信步,也不十分在意殷洛宁的违逆。
“不敢。”殷洛宁却也不肯相让,他目光直视南楚麟,
分毫不让:“靖陵侯的爵位既然是皇
上所封,那麽搜也好,抄也好,也该赐我一个皇命。如此让人想搜一翻便搜一翻,殷洛宁今
日,绝不答应。”
“你居然也敢拿皇上压我?”羽墨栩听了这话自然沈不住气“我今天就当真要看你能如何栏我──”
“王爷稍安勿躁。”南楚麟出声制止羽墨栩,又转而向殷洛宁道:“侯爷无非要的是个皇命。也不无道理。”他语气轻松、神态自若,似乎不把殷洛宁口中的请皇命当作一个多难办的事情,随口应允:“既然侯爷要一个皇命,南楚麟就给你一个也无妨。”
说著,只见这南相手中的折扇,缓缓展开,上面竟醒目而清晰的题著四个字:
7所谓权臣(下)
如、朕、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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