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其实谁都不闲,但交际需求却在猛涨。饭局中间他就收到了损友们的邀请,跟他想要彻底地放松放松的意愿不谋而合,饭局结束他独自去了酒吧。用力拉开“florie lords”的隔音门,节奏感很强的乐声和暖风就像从潘多拉魔盒里一股脑地冲了出来。经过狭窄的门廊后,长条形的吧台出现在右侧,四五个穿着统一的白衬衫黑马甲的调酒师正在台后忙碌而殷勤地工作着,他们的背后则是摆满了各色酒类的橱格,形状各异的玻璃瓶折射着五光十色的yù_wàng。站在最门口的服务生认出了谢易恒,亲切地打了个招呼后,就回头冲里面喊道:“老板!edward来了!”
昏暗的光线中,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瘦高个男人应声而起,看到来人五官一下舒展开来,飞快绕过吧台后的人和高脚凳,跟谢易恒来了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谢易恒笑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老同学,见他还穿着他们学校紫红色的卫衣,亲切地在他胳膊上摩挲了两下:“好久不见florie。怎么样啊,最近生意如何?”
“还不错。哥们都在那边,快去找他们吧。”
长桌旁围着的十几名男女,和酒吧老板一样,是谢易恒在美国认识的朋友。其中有不少人是从高中起就去了美国,毕业后期望着自己能感受到更多亲人朋友的支持,在熟悉的土地上找回主人公的感觉才回了国。但事实却是回到这里之后,格格不入的感觉有时更明显。
喜欢靠穿着打扮标榜个性的人其实最缺乏个性,而真正从心底感到被疏离的人,却在努力学着以最平凡的模样示人。在公司里他们扮演规矩的领导和下属,只有在这间同学开的酒吧里,他们才能恣意地表达着他们所认为的正确和好。
长桌上的buffalo s已经被吃掉大半,啤酒杯七七八八混杂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中间有一个位子是特意留给谢易恒的,他一靠近,那些人们就呼喊着他的英文名,把他拉到那里坐下。
这群人正好在讨论关于男色的问题,谢易恒旁边的一个活跃分子递给他一部手机,指着屏幕上的图片说:“edward看我新认识的一个模特,帅不?”
谢易恒没有马上给出回答,接过手机眯着眼睛细细地看。这个叫做annis的就迫不及待跟其他人说:“你看我就说吧,edward绝对好这口。”
照片里的男孩是个标准的奶油小生,圆圆的小脸,眼睛很大好像戴了美瞳,双眼皮有点重,不知道是贴的还是割的。“挺嫩的,就是有点做作。”谢易恒把手机还了回去,“还不如我一个同事好看呢。”
“哟?口气挺大。这模特可是那个什么国际风尚杂志御用的。你什么同事啊,有照片没。”
谢易恒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被这么问得楞了一下。“……算你走运,还真有。今天年会上拍的。”他从自己手机里调出丁绪和林安那几张is。
照片里的两人外貌都不错,但annis从风格上就知道谢易恒指的是谁。他把照片放大、缩小、再放大,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找不出合适的词语。瘦削的脸颊,挺直的鼻梁,照片中的人有着典型的男人轮廓,但是五官生得更精致一些,尤其是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单纯和多情。annis把手机传给其他想看的人,斜睨着谢易恒:“不错啊,edward,这是你新看上的?”
“不是啦,客观评价一下而已。”
“照片里另一个是他男朋友吧。”另一个人指着照片里的林安问。谢易恒一看,手机正好显示最后一张照片,林安暧昧地从后面拥着丁绪的那张。谢易恒呵了一声,把手机从朋友手里抽出来揣回口袋里。
“搂一下就是男朋友了?人家就拍个照……”
annis看了他两眼,忽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勾着谢易恒的背说:“edward,就算他真有男朋友咱怕什么,咱啥事儿没干过?只要你看对眼了,放手干,咱们都会帮你。”
谢易恒听得出来,annis指的是自己几年前在国外那段黑历史。因为被人八卦太多次,再提起时早已经没感觉了,他也毫不介意。正好他不想再聊关于丁绪的事,于是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对了,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们说文文回国了,在国内做互联网。后来我看她脸书,发现她居然和我在同一家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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