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卿连忙熄灭火把,几下起落重新回到竹林旁。
长啸未,谷内也有一人呼应,竟是不输师尊,霸道十足,与师尊啸声此起彼伏,两人竟是拼起了内力,声音一如虎啸龙吟,浪潮一样扑到一起,扭打到一处,虽未动兵戈,可气势内劲不输刀刃,若身处声浪交界处,必定会被绞碎。
林之卿内功已废,被这呼啸声震得耳膜生疼,浑身血液也要沸腾。
他忍不住捂双耳,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
两人斗了许久,林之卿只觉师尊的声音越来越近,竟是好似在耳边,而另外那人仍是一动不动,只守不攻。
林之卿不禁疑问,殷承煜不是受了重伤,为何还是如此……
虽然不清楚殷承煜内功底细,可如此霸道的内力,与殷承煜阴柔狠毒的性子实在不符。
心知师尊功力深厚,林之卿也有些担心恶人使诈,可现下自己出去只会引来攻击,也只能按捺不动。
师尊啸声忽止,一线天外轰然巨响。
竟是用了火药强行炸开了巨石。
林之卿狂喜,先前还担忧机关,火药摧枯拉朽之下,无论是何种机关也被毁得一干二净。
第二声巨响轰然而至,可这巨响十分古怪,竟然碎裂中带有金属铿锵之声。
谷中那人冷冷地内力传音:“擅入他人门户,你们未免欺人太甚。”
绝对不是殷承煜的声音,林之卿竖起耳朵。
谷外有人回道:“在下青城派无需子,拜会谷中主人。”
“原来是老相识。”
只听得破空衣衫之响,林之卿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闪电一般从上空掠过,轻飘飘都站到一线天前,遥遥与外对峙。
谷中巡卫皆雁阵在他身后,显然是听从他一人。
林之卿从未见过此人,火光之下,只见他一身青衣,长身玉立,自有一股慑人之气。
这一起落间,林之卿已然看到师尊与许多武林中人齐齐聚在一线天外。
林之卿一看到师尊,眼圈一红,只想扑到他怀里。
他是孤儿,被师尊收养,师尊于他亦师亦父,感情非同一般,此时相见,心中百感交集。
只是他仍不能贸然出去,生怕惹了麻烦,于是还是等着。
“我道是谁,原来是白衣教教主。”无需子此言一出,身后众人一惊。
白衣教从前朝就盘踞西域昆仑山一带,素来与中原井水不犯河水,可自从上代教主野心勃勃妄图染指中原以来,一时间沦为千夫所指。
八年前白衣教横扫江北,大半武林势力落入他们手中,但在进犯蜀中时,却不知为何在胜利在望之际骤然收手,连已经夺得的江北也一并抛弃,回到西域,销声匿迹。
中原武林元气大伤,近几年才渐渐有了起色,然而在此地,居然重新见到白衣教,怎能不让人闻之色变。
无需子怎会忘记这个脸上带疤的男人。
八年前的唐门一战,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那一晚这男人狂妄的挑衅,简直成了整个武林的耻辱。
无需子想起那时的惨状,又想到自己的爱徒也落入他手中,怒气冲天。
“还有人记得本座,本座很是荣幸。”男人轻笑。
无需子道:“有白衣教撑腰,怪不得那妖孽敢如此猖狂。”
男人若有所思地回头瞧了一眼谷中,淡淡道:“没有白衣教,他也很猖狂。”
无需子道:“今日我中原武林必定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祸根!”
他话音方落,身后群雄纷纷响应,一时间声势浩大。
男人眨眨眼,无赖一笑:“怕你不成?”他轻蔑地扫视一遍众人:“本座不介意,清理一下垃圾。”
无需子脸色一变,身后早已有年轻气盛经不起激的主动跳出来请缨,要教训这人。
无需子心道八年之前他就能以一人之力大败众多高手,如今情形且不论对方毫无进境,年轻人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得把他拦住。
“教主八年前在唐门山前一战,在下一直有所耳闻,只恨不能亲眼目睹,既然今日相见,不知教主可否赐教?”
男人闻言抬头,只见一个面容清瘦,双目湛然有光的青年人排开众人,站在一线天前。
“本座不杀无名之人。”
青年一仰头,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一丝自傲:“唐门七笙。”
男人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轻声道:“毒手唐七,本座还未去找你算账,你反倒自己送上门来。解药呢?”
唐七扯动僵硬的面皮,他本就面瘫,皮笑肉不笑的,极为古怪:“难道你不知道,唐七只会做毒药,不会做解药?”
男人恍然大悟道:“是本座糊涂了,那就拿你的命来吧……”话音未落,唐七已经手疾如电,五指一展,暗器已经悄无声息地发了出去。
唐七面带得意之色,这暗器轻如鹅毛,遍体乌黑,淬以封喉剧毒,每次出手都令人防不胜防,黑夜之中更是难以防御。
两人相隔一线天,不过一射之地,却不能近身接战,唐七暗器功夫极好,自然是最好的应战之人。
只见唐七指如摘星,另一枚暗器已然逼近对方面门。
却不料对面的男人身形纹丝不动,袖子不过随意一卷,就嘲讽道:“不过如此。”
唐七的暗器从未被人这般轻描淡写地拦下过,眼神一冷,各种暗器就天女散花一般飞向对方,而男人也只是凭鬼魅般的身形随意躲避,间或张手一抓,丝毫不畏惧暗器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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