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他们知道也没有关系,喜欢你这件事,我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反而很骄傲。
我希望这封信是由25岁的我亲手交到你手上的。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要这么执着于25岁呢?我把原因说给你听,但请你千万别笑。
前几天,我在病床上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你正在过25岁的生日,你已经完成了你的梦想,是个畅销书的作家,你很感慨,为什么自己的书卖得那么好,却没有一个读者愿意给你寄信呢?你身边有很多人,都在劝你想开,这是个网络时代,不是个流行手写信的年代,可你依然看起来闷闷不乐。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我很清楚,其实不是没有读者给你写信,而是这个读者住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从那里到w市,要跨越海洋,翻过高山,走过大道,趟过溪流,而且交通闭塞,她住的地方根本没有邮差,所以那封信一直都没有寄出来,还整整齐齐地放在她的桌上。
为了让你高兴,也为了让她的心意被你看见,梦里的我决定出面帮忙。梦里的我手脚健全,背上还有一对展开来有三米多长的翅膀,我在一个空旷的山坡上起飞,翻过了一座座高山,也穿过了落日时分涌动着黑暗浪潮的海洋,溪流和峡谷从下面一晃而过,我终于到了。
我取了信,想往回飞时,发现原来我已经在飞越层层阻碍这件事上花费了好几天,即使我能瞬间移动再回去,也没法在生日当天把信给你了。
梦里的我悔恨地哭了起来,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半夜,枕头都是湿的,我翻了个身,月光从窗帘的缝里洒到了我的被子上。我下了床,拉开了窗帘,半睡半醒地看了一个晚上的月光。
(每次我看到月光就会想到你,这是我的秘密,我谁也没有告诉,也不会告诉你。连你都不知道的话,那一天月光下的蒋祐也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有时候我会想,像我这样活着压根一点意思也没有,被别人用好奇的,怜悯的,或是带着恶意的目光注视,都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别人也总说,要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对待我。可我不是个混进芸芸众生里就认不出来的女孩子,谁都知道,连我自己都知道。
刻意的善和刻意的恶一样,都让我无法消化。
但一想到,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后,抛弃了我的父母不会伤心,抚养我长大的爷爷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我就控制不住感到悲伤。我很不幸,可能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一个爱我疼我愿意照顾我的爷爷,还有一个友爱的高中班级。
以及一个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的你,蒋祐。
这几天当我回忆起高一,你对我的叮咛时,我在怀疑是不是当时你就知道我的病情,所以才会总是劝我多吃瘦肉和水果,少吃豆腐海鲜。如果你之前就知道的话,我会生气的,虽然从我的外表就能推测出来我的病情,但我不想让所有人,尤其是你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我只想在你心里当一个成绩好,好说话的普通女高中生。
我从来没奢求过你能喜欢我,我能在离开前写下这封给你的信,已经是我的奢求了。
从下午写到了晚上,天已经黑了。我怕黑,更不想面对医院里的黑暗,所以我决定再写一会儿。每次来到医院,我总觉得我的生命正在论秒度过,我害怕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这么多年过来了,我虽然不怕死,但我依旧想活着。不过要说最遗憾的,大概是活到现在也没有过男朋友了吧。我还有机会吗?我很怀疑这一点。
如果我的生命一共就二十几年,我现在谈恋爱,也不算早恋吧?
对了,替我感谢沈深,上次的募捐,他出了不少钱,能让我的爷爷在短时间内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忧。我真羡慕他,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他似乎可能很轻松地拥有我要费劲力气去争取的东西,比如你的关注,良好的同学关系,优秀的父母,优渥的家底。这些都是我永远比不上的。
我真的很想看一眼你25岁的时候是不是和我梦里的蒋祐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件事是急不来的,假如死神要带走我,我也没办法恳求他再等我几年。我很自私,你的好我不愿意和别人说,只藏在心里,这样一来假想敌又会少一些了。
最后的最后,蒋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今年明年后年大后年一直到一百岁的生日都要快快乐乐,不要沮丧,我永远是你的粉丝。
你看,这封信虽然漂洋过海,耗时多年,可最终不是来了么?
永远爱戴你的佟落雁
2010年4月1日19:54分
蒋祐把信收好,缓缓地蹲下来,抱着手臂什么也没说。
第22章
蒋祐重整情绪回到包厢,遥遥望去肴核既尽,男同学正拿着酒杯走动着交流感情。有的面红耳赤,瞳仁在酒精的洗濯下发着光,看起来神采奕奕。有的面色如常,面带傻笑,眼神迷离,醉态毕现。
也不知道光身上是不是装了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自己方位的雷达,蒋祐才落座,他就端着酒杯跑过来,“蒋祐,你他妈是不是属曹操的?满世界跑,找你都找不着!”
蒋祐转头看他,“敬酒?少喝点,猴屁股都爬脸上了。”
“找到对象高兴啊,来来来……”
蒋祐下意识地看了眼墨鱼,“怎么不带来看看,怕没墨鱼漂亮?”
道光一脸得色,“带来了!柴莫俞,人瘦肤白腿又长,两只眼睛像星光!”
听到道光醉后乱作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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